使劍的招數,多是挑、刺,速度要快,目标要準,而用刀的招數,多是劈、砍,大開大合,殺傷力極強,若是配上紮實的功夫、敏捷的身手,極易取勝。
——秦故就是這樣的身手。
他猛一側身避開黑衣人的短劍,短刀一劈,黑衣人隻覺得手腕一涼又一熱,鮮血便噴湧而出。
不好!
他趕緊收手,手筋卻沒被挑斷,隻差了那麼一點點。
使刀居然能把力道控制得如此精準,這個年輕人是個難得一見的高手!
黑衣人立刻捂住手腕,回身就跑,轉瞬就沒了影兒。
短短片刻,攻守異勢,在旁躲着的阮玉驚呆了。
原來這位爺身手這麼好,那、那先前隻是脫他的衣裳、點他的啞穴,還算是對他手下留情了。
秦故一甩刀上的血迹,将刀包入羊皮中,阮玉屁颠屁颠跑來:“爺,你真厲害。”
秦故買到了心儀的寶貝,又打架打赢,心情不錯,賞了他一個微笑。
阮玉也嘿嘿一笑,又道:“不過,咱們還是快走罷,那個黑衣人敢在賭場這麼橫,要麼就是地頭蛇,要麼就有同伴,要是待會兒他叫幫手來,咱們就不一定打得過了。”
主要是爺還帶着他這個拖油瓶呢,阮玉對自己的本事很有自知之明。
秦故點點頭:“走。”
兩人快步離開此地,在迷宮一般的羊腸小道的七拐八轉,眼看快要出去了,忽而眼前灑來一把灰粉,兩人猝不及防吸入口鼻,登時便覺得内力凝滞,手腳無力,阮玉大叫:“不好!是軟筋散,快跑!”
他抓起秦故就往外跑,一旁屋頂上卻跳下來一人:“哪裡跑!拿命來!”
身後也追上來一人,正是方才要搶刀的黑衣人,他果然去叫幫手了。
秦故抽出短刀以一敵二,阮玉急道:“别與他們糾纏,再有一刻鐘,咱們就使不出内力了,快跑!”
話音一落,手腕一翻,手上戴着的銀镯一亮,嗖嗖射出鋼針,黑衣人一時不慎,胸口中針,登時歪倒在地,他的同伴身手更好,隻是被擦破胳膊,可胳膊的麻木讓他立刻反應過來:“暗器有毒!”
他連忙扶起黑衣人,黑衣人卻已經口吐白沫,這人擡頭一看,阮玉已拉着秦故飛快跑了。
今日若不抓住這二人拿到解藥,等到毒發可就晚了!
他抓起長刀就追了上去。
秦故被阮玉拉着在逼仄雜亂的小巷裡狂奔亂蹿,軟筋散的效力慢慢上來,兩人都使不上内力用不了輕功了,眼見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阮玉一轉彎看見前面正是一家花樓的後門,立刻拉着秦故沖了進去。
正值深夜,花樓裡人聲鼎沸,入目不堪,到處都是喝得大醉的酒客摟着花娘,兩人四下亂蹿,總算在頂樓找着一間沒有酒客的屋子,闖進去就挾住了裡頭梳妝的花娘。
花娘正要尖叫,秦故一點她的啞穴,阮玉抽出鋼針在她手臂一紮,她登時覺得整條胳膊都麻了。
“這針上有劇毒,若沒有解藥,明日早晨你就會渾身潰爛滿臉流膿而死。”阮玉恐吓道,“乖乖聽話,給我們找衣裳來扮成花娘。”
花娘驚恐萬狀,連忙去找衣裳,秦故聞言一皺眉:“扮花娘幹什麼?”
阮玉道:“當然是蒙混過去,再找機會跑呀!”
他拉着秦故到窗前一看,那追殺他們的人正在一間屋子一間屋子踹門搜,屋裡隻要有男人,都被他挨個拎出來仔細搜查。
“你看,他不搜女人。”阮玉接過花娘遞來的粉紅翠綠的花衣裳,“快、快去換衣裳。”
秦故看見那袒胸露背花紅柳綠的衣裳,臉都黑了:“我不扮!”
“你不扮,你現在還有力氣跑嗎?”阮玉已經跑到屏風後飛快換上衣裳,“快換,把金銀細軟還有你的寶貝刀帶着,其他都燒了,别被發現。”
秦故躲開花娘遞來的衣裳:“我堂堂侯府公子,為了躲個刺客,扮成花娘,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我死也不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