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故轉過頭看他,阮玉正兩眼亮晶晶望着他,兩手伸到他跟前掌心朝上,跟小孩兒過年要壓祟錢似的:“爺,您英俊潇灑,風流倜傥,有了這寶刀呀,更是錦上添花,迷死人了,看在我給你找到刀的份兒上,多給點兒罷,多給點兒罷?”
秦故無言望着他半晌:“你真是掉錢眼兒裡出不來了。”
說完,又忍不住笑了,搖搖頭,摸出錢袋抽了四張一百兩的銀票:“拿去。”
阮玉笑嘻嘻接過銀票,掏出自己打滿補丁的小荷包,把銀票一張一張數好,又一張一張疊好塞進去,秦故一看,他荷包裡加起來居然有四千一百兩的銀票了。
是了是了,自己在他那兒買的幾樣兵器便給了三千五百兩,這次又給了四百兩,光從自己這兒他就賺了一大筆。
不過,這放在普通人家,怎麼也算得上一筆滔天巨款,阮玉卻摳搜得連荷包都不肯換一個新的。
秦故便問:“你的錢也不少了,怎麼還這麼貪财?掙了錢又不用,那掙錢為了什麼?”
阮玉一頓,把荷包收了起來:“我攢錢自然有我的原因,這些還不夠呢。”
秦故一想,他說過自己父親是開镖局的,母親是武林高手,可卻從未見過他和父母在一起,想必家中出了什麼事,碰上了難處。
秦故無意多問,隻道:“下回要是還有寶貝,記得給我留着。”
阮玉一笑:“好嘞——哎,前面有人,好多人啊!”
秦故往前望去,登時精神一震:“是侯府的旗,是我二哥來了!”
他立刻加快車速,高聲喊:“哥!二哥!”
遠處來的一行人,個個是騎着駿馬的高大乾君,聽見他的聲音,也加快速度,可到了近處,領頭的那位卻遲疑地勒住缰繩。
秦故跳下馬車去:“哥,你怎麼來了?是泉生他們回去報信了嗎?”
他一走近,秦般反而退後了一步,上下将他一掃,眼神又遲疑又不敢相信。
秦故順着他二哥的目光,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粉色肚兜和水綠色齊胸,哦不是,齊胯襦裙。
裹住胸腹的披帛已經在打暈車夫的時候扯掉了,現在他就一件肚兜勉強遮住胸,一條裙子遮住底下,中間全袒露着,臉上還化着大濃妝,好一個有傷風化的打扮。
秦故臉上出現了片刻空白。
秦般身後的隊伍裡,不知是誰撲哧笑了一聲,被秦般抽出佩刀一打:“閉嘴。”
秦故臉上轟然一片火燒,恨不得當場鑽進地縫。
秦般輕咳一聲:“平安回來就好。”
泉生屁滾尿流跑來:“爺、爺,你可算回來了,吓死小的了。”
說着,解下自己的披風給秦故裹上,這時阮玉也從馬車上下來了,屁颠屁颠跑來:“爺,這些是你的幫手嗎?能給我也拿一條披風嗎?”
聽見坤君清淩淩的聲音,秦般不由擡眼看來,看見阮玉嬌滴滴的漂亮臉蛋,又看看自家恨不得把頭埋進地裡的弟弟,略感訝異:“阿故,這位是?”
秦故哪有心思答話,腦袋埋在胸口擡不起來:“一個朋友。”
阮玉聽見對面的高大男子低沉穩重的嗓音,扭頭一看,登時雙眼一亮。
好一位威風凜凜、英氣逼人的将軍!
秦故已經是他見過的最俊的郎君了,可畢竟太年輕,如浮光躍金,這位爺卻是靜影沉璧,端方自持,英挺中帶着肅殺的味道,氣勢猶如暗流湧動毫不外露,迷人極了。
阮玉這副打扮在他跟前居然有點兒害羞,小聲說:“我叫阮玉,您見笑了。”
秦般微微一笑:“幸會。想來這次是你幫了阿故,多謝。”
他解下自己的披風遞給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