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莫名其妙:“你幹什麼呀?不吃飯麼?”
秦故在門外道:“你先吃。”
恰巧此時,另一邊屋子窗中扔出來一大堆油紙包,随之被趕出來的就是黑着臉的甯越,秦故同他對視一眼,又看了看滿地的油紙包,上頭還蓋着白雲糕點鋪的印,甯越則目光下移,看了看他的褲頭。
秦故:“……”
甯越:“……”
甯越不屑地哼了一聲,自去撿滿地的油紙包,秦故也不屑地哼了一聲,繼續哄:“别管我,玉兒,你先吃。”
阮玉隻能先回到了桌邊,将食盒打開,裡頭有燒雞,白切牛肉,還有兩個素菜,阮玉看得口水直流,好歹忍住了,等到秦故再次進屋,才趕緊招呼他一起吃飯。
秦故已經灌了半肚子涼水,才把火消下去,這會兒也吃不下太多,四個菜兩人剛好吃完。然而吃完飯,洗洗漱漱,就得睡覺了。
這草屋總共就兩間卧房,這間是甯越常住的,甯越倒是十分爽快讓出來,高高興興去風揚那間擠一擠了,但這一間屋子一張床,讓他倆怎麼睡?
兩人洗漱完畢,坐在床邊,面面相觑,半晌,阮玉道:“我打地鋪罷。”
他穿着這麼漂亮的新衣裳,秦故怎麼舍得讓他睡地上,道:“我打地鋪。”
阮玉可不信他會睡在地上:“你?咱倆剛認識的時候,你差點兒把我綁在柱子上讓我睡一晚。”
秦故讪讪道:“誰叫你那時候總騙我,騙完就跑。”
雖然他這麼說了,可阮玉到底不好讓金主大人睡在地上,好半天,說:“那就一起睡床,你一半我一半。”
“……”秦故忍不住道,“你就不怕我對你做什麼?”
阮玉有點兒臉紅,但又很放心的樣子:“你才不會呢,之前你把我衣裳脫了,眼睛都不敢看我的。”
秦故:“……”
阮玉又道:“而且今天你也看過我了,你也沒做什麼呀。”
秦故:“……”
他真不知道該說阮玉是聰明還是傻,就這麼拿穩了他不敢碰他,居然大大咧咧脫了外衣上床,蓋上了被子。
秦故隻得也脫去衣裳,吹滅油燈,上了床。
黑暗中,隻聽見彼此的呼吸聲,秦故莫名口幹舌燥,想說點兒什麼轉移注意力,好半天又說不出話來,隻得忍着,忍着忍着,胸膛中的心髒咚咚咚越跳越快,耳邊似乎都能聽見自個兒擂鼓般的心跳聲,秦故怕阮玉聽見,便翻了個身背對他。
“……你還沒睡呀?”阮玉在旁輕聲開口。
“……嗯。”秦故又翻了回來,面對着他側躺,“睡不着。”
阮玉也翻過來面對着他:“我也睡不着。”
秦故的心跳猛然加速。
沒心沒肺的阮玉也會睡不着?
難道……阮玉也在想着他?
他再次開口,嗓子都啞了:“……你為什麼睡不着?”
阮玉小聲說:“隔壁好像在打架,你聽見沒?”
秦故:“……”
他剛才胡思亂想沒注意聽外頭的動靜,經阮玉這麼一說,才留神去聽。
隔壁果然有動靜,而且真的是打架的動靜,咚的一聲,似乎有人被踹下床了。
秦故:“……”
他極小聲道:“這樣聽人家夫妻倆的牆腳,不好罷。”
“不是我想聽。”阮玉委屈道,“是他們吵得我睡不着,大半夜打什麼架啊。”
他反正睡不着覺,幹脆往裡挪了挪,把耳朵貼住牆壁,仔細聽隔壁到底在幹什麼。
不一會兒,被窩窸窸窣窣,秦故從他身後靠了過來,胸膛壓住了他的後背,下巴抵着他頭頂,也把耳朵貼在了牆壁上:“……我也聽聽。”
隔着薄薄的寝衣,阮玉能感受到他火熱結實的胸膛,緊緊貼在自己背上,他身上清爽幹淨的氣味傳來,十分好聞,像夏季夜晚山林間的青草香,阮玉多嗅了嗅,不一會兒居然腰肢發軟,身子發熱,這才猛然意識到,這是乾君的味道!
他頓時有點兒慌張了:“你、你别貼那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