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徐知薇回到驿站,臉上還帶着風雪的寒意,心中卻是翻江倒海。李承忠見她神色凝重,忙迎上前,低聲問道:“徐小姐,事情如何?”
徐知薇坐下,将契約變更之事簡要告知,聲音低沉:“李大人,秦王這一手太狠,奪我茶樓,斷我财路,我眼下無暇與他正面交鋒。翠微樓失守,‘共榮彙’半壁江山已失,我必須暫退京城,保全實力。”
李承忠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徐小姐,您辛苦經營的基業,就這樣拱手讓人?難道就沒有别的辦法了嗎?”
徐知薇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甘:“拱手?我豈會甘心?秦王拿走契約,不過是暫時得勢,他以為這樣就能擊垮我,卻不知我北境之行已握有密信與賬簿,這才是扳倒他的關鍵。”她頓了頓,目光變得堅定,“他既敢動手,我便要讓他付出代價。咱們先退至燕州,借助謝若蘭與北境商賈之力,重整旗鼓,待時機成熟,再回京與他一決高下。”
李承忠聽後,點了點頭,低聲道:“小姐說得有理。隻是,沈公子那邊……他畢竟是您的表兄,此番背叛,想必您心中也不好受。”
“沈卿言?”徐知薇的心中一痛,但她強自鎮定,盡量平淡地說道,“他既選了秦王,便不再是我盟友。此人不足為慮,我已與他恩斷義絕。”她起身,走到窗前,目光投向窗外,風雪漫天,天地一片蒼茫。她的心中,卻燃起了一團火焰,“李大人,連夜備馬,咱們即刻動身。燕州,是我的新起點,我要從那裡開始,重新布局。”
李承忠應聲而去,徐知薇獨自站在窗前,思緒萬千。她想起了前世的種種,沈卿言的忠誠與犧牲,以及今生的背叛與無奈。她的心中五味雜陳,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沉湎于過去,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緊握拳頭,暗自發誓:秦王,你等着,我定會讓你為今日之舉後悔莫及。
當夜,馬隊悄然離開京城,風雪掩去他們的蹤迹。徐知薇坐在馬上,手中緊握密信,腦海中浮現沈卿言那痛苦的面容,心中酸澀難言。她低聲道:“三表哥,你選了父親,我便選我自己。這條路,我一人走到底。”
與此同時,秦王府内燈火通明,照亮了整個院落,映出秦王那張陰沉而得意的面孔。他一襲金絲蟒袍,端坐于主位,手中把玩着翠微樓的契約文書,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意。身旁一名黑衣謀士低聲禀報:“殿下,沈卿言已簽字,徐知薇的茶樓與‘共榮彙’半數資産盡歸您手。她今夜已離京,怕是氣急敗壞,狼狽不堪。”
秦王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輕蔑:“氣急敗壞?她若真有本事,便不會如此狼狽逃離。徐知薇不過是個重生的女子,以為憑借前世的記憶便能與我抗衡,簡直是癡心妄想。”他頓了頓,目光陰冷如蛇,“沈父這條老命,果然好用,輕輕一捏,沈卿言便乖乖就範。徐知薇經營的基業,如今成了我的囊中之物,她的情報網,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謀士低聲道:“可殿下,徐知薇北境之行似有收獲,若她握有證據,對我們不利……”
“證據?”秦王眯起眼,聲音中帶着一絲不屑,“她若真有證據,便不會急着跑路。她在北倉偷的賬簿,不過是些皮毛,真正的大賬,我早已轉移到安全之處,她休想找到。”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幽深而陰險,“傳令下去,讓張德勝加緊與北蠻的交易,務必在春季之前完成。徐知薇若敢回京,我要她有來無回,永世不得翻身。”
謀士應聲退下,秦王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頭的風雪,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低聲自語:“徐知薇,你以為重生便能鬥我?這一局,你輸定了。我要讓你知道,與我為敵的下場,隻有死路一條。”
數日後,馬隊抵達燕州。雪松閣内,檐下風鈴在寒風中清脆作響,謝若蘭迎上前,低聲道:“徐姑娘,北倉失竊的風聲已傳遍,秦王派人四處搜捕,您此番回來,可有何打算?”
徐知薇坐下,将密信與賬簿置于桌上,低聲道:“謝掌櫃,秦王奪我茶樓,我暫退一步,但他也露了馬腳。這密信證明聖上與他的交易被他出賣予北蠻,賬簿記錄北倉糧草流向,隻要再添一把火,便能讓他自亂陣腳。”她頓了頓,目光如冰,“我要你助我聯絡北境商賈,散布秦王與北蠻勾結的消息。同時,暗中查探木氏祖陵,找到兵符。”
謝若蘭點頭,眼底閃過一絲贊許:“好計。我即刻安排。隻是,秦王勢大,您可有應對之策?”
徐知薇冷笑:“他勢大,我便借勢。他奪我茶樓,我便毀他根基。”她起身,目光投向窗外,風雪敲打着窗棂,燕州城内暗流湧動。她站在閣樓上,手中緊握拳頭,心中暗道:秦王,沈卿言,你們等着。這場棋局,我定要翻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