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
廖遠歎氣,他轉移話題:“去房間看看,裡面有我給你準備的禮物。”
廖寶珠眼睛亮了下,他挑釁得意的沖虞熙輕哼一聲,裝作無奈的聳肩:“好吧。”
他舉起一根手指:“我還要吃雪糕。”
因着身體原因,廖遠對他的管控較重,雪糕之類的不允許他去碰。
廖遠揉着他的腦袋:“去吧,但隻能吃一點。”
廖寶珠歡呼從沙發上跳下來,清秀的臉上滿是開心。
等到廖寶珠不在客廳,廖遠臉上的笑意消散,他表情冰冷的注視虞熙:“今天的事我聽管家說了。”
虞熙自始至終都保持着相同的表情,沒有變化,隻是他的指腹越發靠近巧克力凸起的一角。
廖遠:“我不管你在以前的家裡是怎樣的,但來到廖家,身上的壞習氣也要給我改正。”
來自親人的指責更讓虞熙窒息,他想解釋自己并不是故意的,可是他自己都不記得發生時的事。
虞熙用漆黑如墨的眸子注視廖遠,夢境中的哥哥和他仿佛重合,他唇動了動,最終隻吐出兩個字。
“抱歉。”
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廖遠心裡湧現出些許的煩躁,他掩蓋自己眼中的情緒:“還有,擺正自己的位置,廖家的少爺隻有寶珠,你今天的做法讓母親也非常失望。”
聽到母親的情況,虞熙才終于有了多餘的反應,他猶豫片刻:“她,怎麼了?”
廖遠把咖啡杯放下,他慢條斯理的說:“母親當初懷孕的時候,情況并不好,孕激素讓她情緒失控,甚至葬送了她的舞蹈生涯,而廖寶珠是她唯一的解藥,他在舞蹈這方面很有天賦。”
廖遠多的話沒再說,但虞熙已經把這些話深深的烙印在腦中。
他的出現,好像……并不是一件好事。
毀掉了許多人,例如張桂華,又或者是徐悠。
他毀掉了兩個母親。
虞熙呼吸不暢,他強忍着想要捂住胸口大口呼吸的動作:“我不會了。”
他退後幾步,還沒等廖遠說出多餘的話他就轉身離開,怕自己露出什麼别的動作,暴露他目前的狀況。
廖遠喉結滾動,他活動自己的腕骨,管家在一邊替他清理桌上的杯子。
廖遠:“你去找人把他以前的事查清楚。”
廖遠目光深奧,虞熙過于冷漠,他對這個家庭沒有任何留戀,甚至,他還從未喊過自己一次哥哥。
廖遠心裡有着自己都不理解的煩悶,他垂下眼簾,他差點忘了,虞熙已經快成年,他的性子已經被定型,他就是個冷漠,殘忍的白眼狼。
看來,他要多放點心思在虞熙身上。
避免他因為嫉妒而傷害……寶珠。
等到虞熙到了樓梯拐角處,他才大口呼吸,額角是因為緊張而沁出的冷汗。
卷翹的睫毛就像是蝶翼,就要在空中起舞,他的膚色蒼白得吓人,如瓷器,就要碎成一片又一片。
好糟糕。
他到底都做了什麼。
媽媽現在會不會很難受。
虞熙倚靠在牆上,他的五指插入在淩亂的發絲間,他微微擡頭,就看見廖寶珠站在燈光下,泾渭分明的線橫在兩人之間,一邊是陰影,一邊是光明。
虞熙費力的站起來,他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巧克力:“抱歉,我今天,做的事。”
廖寶珠眼神單純,他歪着腦袋,嬌生慣養的肌膚透着玉般的純淨,他勾着嘴角:“好啊。”
廖寶珠伸出手,兩人的手相差較大,一隻白皙漂亮,另外一隻上卻布滿着傷痕。
就在廖寶珠要接過巧克力的時候,他的指尖一顫,巧克力摔在地上。
廖寶珠輕哼:“幫我撿起來。”
面對廖寶珠無禮的要求,他也沒反抗,虞熙沉默的單膝跪在地上,他正要起身時,廖寶珠的腳踩在他的手指上。
虞熙倒吸一口冷氣,他下意識就想掙脫,可廖寶珠的力氣越發大,他用無辜的眼神望着跪在地上的少年。
食指抵在他的唇上:“噓,不要吵醒媽媽。”
虞熙愣住,媽媽,他的媽媽。
虞熙掙紮的動作停止,他甚至開始希望廖寶珠踩踏的力度加大,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洗清他的罪孽。
減輕屬于他自己的負罪感。
廖寶珠心滿意足的看着虞熙在自己腳下受辱,他正式向廖寶珠宣戰:“記住,這是我的家,而你,給我滾出去。”
看着那張同母親相似的臉露出隐忍的表情,他心裡就有說出不來的痛快。
廖寶珠表情一轉,狀似驚訝的看了眼巧克力:“好廉價的東西,哥哥不會允許我吃的哦。”
“晚安。”
廖寶珠的手放在臉邊輕揮,他倒退幾步,順着樓梯向下走。
“哥哥!”
“吃了多少雪糕?”
“隻有一根,嘻嘻。”
“……”
虞熙的五指痛的已經失去知覺,他半跪在地闆上緩了許久,耳邊是樓下廖寶珠的撒嬌聲。
他把手放在唇邊,失去血色的唇抿着。
“呼呼。”
虞熙對着自己受傷的手吹氣,吹一吹就不疼了。
不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