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還有沒有事兒！”老辣椒的嗆一下就忍不住了，大了點兒聲。

“沒……沒有了。”

“那别杵這兒了，該上哪上哪去，我還有好幾個報告要做呢，當個輔導員比當媽還難。”

李珊沖他揮了揮手，俞聞清就離開了。

他看了眼手機，今天的實驗時間應該還是夠的，等完事後他還有别的打算，加緊了腳步往實驗室走去。

物理實驗樓在學校的最北邊，離宿舍也不近，每次俞聞清都是步行來往，之前剛進學校的時候，還會和别的同學一樣騎自行車，可看到騎15分鐘就要一塊五的時候，還是退卻了，也不是沒想過買月卡，但到底要30塊錢，他可以吃10天的早飯了，何況自己現在并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狀态，還多了一隻鳥……就當鍛煉身體吧，他安慰自己。

學校的樓大多都是紅磚色的，就連旁邊的化學樓都重新刷了一遍漆，但物理實驗樓始終是灰白色的，看着有點陰森，而且進來了後總感覺涼涼的，也不知道是常年人少，還是太靠北邊。

後來俞聞清才聽說，别的樓能刷新漆建新樓都是因為有學員捐獻，物理大系的學生們畢業後，别說捐樓了，連回來看看老師的都很少有。

他總是會為這種世态炎涼而歎息，但轉念一想，自己也無能為力，那就随便吧，反正誰捐也輪不到他捐，他還想着能多得幾次獎學金，多薅幾次羊毛呢。

不過物理實驗樓沒電梯，他的課題組實驗室在5樓，雖然樓層不高，但也架不住他老是被導師和學長學姐差使，每次去至少來回跑三趟，再帶上去的那一趟，二十樓都跑完了，但要他違背他們，也是慫的，畢竟這個課題，自己能挂在四作上，也已經不容易了。

推開實驗室的門，俞聞清松了一口氣，還好，還沒有人來。

他已經習慣每次來先打掃一遍了，物理實驗室裡頭的實驗器具不少，但又不像化學那般有很多試劑和原料需要妥善封存，大多放置器具的櫃子都是沒有門的，比起器具收納櫃，圖書館的藏書架好像形容起來更貼切一些。

灑掃完，用水平儀校準了一下實驗桌台，最後将大氣壓表拿了過來放到桌上，做好了準備工作。

賀妍進來的時候，俞聞清很尊敬地叫了一聲“學姐”，但人家并沒有搭理他。

鄒博明和俞聞清的研究課題并不一樣，他之所以知道賀妍，也是當時他們宿舍感情還不錯的時候，來這個課題組找他才遇見的。

平時俞聞清是不敢直接上手做實驗的，往往都是等導師，或者方學長和賀妍學姐發話布置後，才伸手去碰實驗器材，但往往實驗一開始，這幾個人有事的有事，離開的離開，有的時候打着電話人就不見了，往往最後留下來做實驗和記錄數據的，也隻有他一個人。

賀妍學姐正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紮頭發，她嘴裡銜了個發圈，兩隻手不斷将頭發從兩鬓邊往後捋，直到所有的頭發都能握在一個手裡時，才将嘴裡的發圈拿了下來，并在腦後來回紮了幾下。

怪不得鄒博明喜歡她，長得真好看啊，皮膚很白，鼻尖小小的，還是那種圓圓的眼睛，明明是甜妹的五官，卻因為一張标準的鵝蛋臉變得清麗了起來，氣質上又上了個檔次。怪不得被奉為整個物理大系的系花，俞聞清覺得，這樣的長相，即使放在整個學校裡，也能和校花拼上一拼。

“看什麼看！”賀妍皺着眉瞪了他一眼，“沒事幹了？”

就是對他實在是太兇了，和她在對着導師和方學長的時候太不一樣了，對着他們，她就會化身成一個會撒嬌的小姑娘。而且，俞聞清還隐隐覺得她讨厭自己，但始終摸不清頭腦。

“今天導師和方學長不來麼？”俞聞清問道。

“你覺得我不夠格指導你麼，”賀妍斜着眼睛看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顯得很冷，“還是你盼望方學長能夠單獨指導你？”

“沒、不是，我沒有，我隻是……”俞聞清一時間話都說不清楚，自從之前那件事發生過，好像自己幹什麼都和方學長搭上了邊，但所有人都好像不願意聽他解釋。

賀妍扔過來一本書，裡面夾了一張便簽紙，“照着這個條件，把實驗做了，今天沒出實驗結果不許離開這，多晚都要把數據發給我。”

俞聞清從書桌上拿過了那本書，翻了翻，并不是一個很難的實驗，而且出結果挺快的，他暗暗松了一口氣，神色都輕快了起來。

今天都計劃着要給小鳥加餐呢，他可不想太晚回去。

“笑什麼笑！？”賀妍聲音又高了點，“實驗環境搭好之後給我去買杯奶茶，東校門的那家店。”

俞聞清趕緊收斂了神色，推了推眼睛，“哦哦，好的學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