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到天台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袁野在那兒等着了,神色非常嚴肅,見到謝息塵來了,趕緊快步走了過去。
此時他們已經都成了人形,袁野手裡還拿了個袋子。
他當着謝息塵的面打開了,“少主,我剛剛去買了一盒這東西,這……”
“是什麼?”
很難得,雪雁冰白的臉上,惹上了一些紅暈,還有些難以啟齒。
“說啊,支支吾吾幹什麼呢。”
“防止人類繁衍之物。”
“啊?”謝息塵不解,直接從袁野手裡拿過了袋子,“這一小小的東西能阻止人類繁衍?”
袁野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他覺得自己有些冒犯了,畢竟自己的少主屬于拔苗助長,青春期還沒經曆幾天,就直接成年了,可這些啟蒙的知識,不得讓主君教他麼,自己這麼做,會不會太魯莽了。
看着袁野臉上的表情不斷變換,謝息塵都有些不耐煩了,他揮了揮手,“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你要是不能說,我就直接抓個人去問。”
“别!少主,”袁野覺得自己丢不起這個人,栖鳴山也是,“這就是阻隔雄鳥踩着雌鳥的背然後——”
“打住!”謝息塵伸了一隻手出來,手掌對着袁野,滿臉通紅,“剩下的不用說了。”
“是。”
“俞聞清的室友我認識,他從來沒有帶這種東西回過宿舍,應該不是他的,難道,”謝息塵轉過去,對上了另一張通紅但是正經的臉,“是方昭琦?”
“要和他換室友的人?”
“難道他是想踩着俞聞清的背然後——”
“少主!”袁野喊了一聲。
謝息塵收住了下面的話,拳頭都不自禁捏緊了,他一定要找這個方昭琦好好聊聊。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需要弄清楚。
“幫我弄一套人穿的衣服來,就簡單點那種,”他對着袁野吩咐道,“有個大學生樣就行。”
袁野點了點頭說好。
“對了,你有錢嗎?”
袁野唰地一下擡起了頭,看向謝息塵的眼睛裡帶着些警惕。
“我就是問問。”
袁野又放松了回去,“栖鳴山會定期開門,這時候大家會在人間做點交易,有些是掙點錢,有些是花錢,雷鳥一族雖然不受栖鳴山結界的影響,但很少會出去,吃穿用度基本靠供奉。”
“我們這麼懶呢?”
“栖鳴山一直有碎石,我們也是一直承蒙雷鳥蔭蔽,不算懶。”
“那你借我點錢。”這才是謝息塵的目的。
跟着俞聞清的兩個月,他可太清楚有錢和沒錢的區别了,有的時候就為了幾塊錢,這人能硬扛着胃疼不吃飯,也為了能省個一兩塊,基本靠走。
“……您要多少?”
“你有多少?”
袁野看似老練,實際上和人相處的時間不多,栖鳴山裡大多都是直來直去的動物,大家都沒什麼心眼,謝息塵從小浸淫在人間,瞧見了俞聞清的難處,也同樣吸收了很多來自他室友鄒博明的不講理和得寸進尺的勁兒。
他也沒太狠,把袁野身上的現金拿了後,還問袁野有沒有存款,憑着契約之仆的關系人沒辦法對他撒謊,一兩句把家底都說了,臨走謝息塵還拿回給他了200大鈔,說讓他給自己買點好吃的,有必要的時候會再叫他。
袁野說什麼都不肯走,之前可能是因為要照看好這個少主,現在反而更有了點債主的味道。
“我要替俞聞清收拾那幾個狗日的,”謝息塵如實對袁野說,“直接幹能讓他們怕一陣子,但他的日子不一定能好過,我也暫時沒打算暴露身份。”
“您打算怎麼做?”
“你别管了,需要的時候我會叫你。”
袁野還是有些不明白,直接把這些人從俞聞清身邊趕走就好了,繞這麼大一圈子何必。
謝息塵給他遞了個你懂個屁的眼神,接着催他趕緊給自己弄身衣服來。
袁野直接飛走了,天台上就留下了謝息塵一個人。
俞聞清覺得自己被吃了,一定和那個方昭琦脫不了幹系,鄒博明他一直見,人是賤了點、兇了點,但一直不耍什麼心眼子,也不來陰的,俞聞清會被他激得生氣發怒,但很少對他有害怕的情緒。
他知道,方昭琦不一樣,表面功夫做得好,專門誅心。
袁野回來後,謝息塵問了他一個技術性問題。
“為什麼我們不能直接根據自己的想法換衣服?”
這次袁野沒客氣,跟看智障一樣看謝息塵,“我們就一身毛。”
得。
他還是老老實實地換上了袁野帶回來的衣服,換完了還聽見他在後頭絮絮叨叨地說着價格,謝息塵就說等着回了栖鳴山,去找他們主君要一些來,袁野就閉嘴了。
穿上衣服就沒辦法飛了,謝息塵老老實實地走了下去,循着記憶敲了敲俞聞清宿舍的門。
開門的時候俞聞清還是沒戴眼睛,眯着眼睛看門外的人,迷迷瞪瞪又小心翼翼。
“有什麼事嗎?”
謝息塵挑了個眉毛,不知道為什麼有點興奮,連心跳都快了一點,他清了清嗓子,第一次對俞聞清說出了人話,“不好意思,我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