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魚還是直接拷了吧。

謝息塵将手機拿了回去，握在手裡，翻身平躺，不再去看俞聞清，倒不是覺得他冒犯，而是……就這麼低着頭，離那雙眼睛太近了，他有些想鑽進去看看，裡面是不是也有栖鳴山的那種黑晶石。

俞聞清入睡很快，這晚謝息塵翻來覆去地有些睡不着。

他輕輕下了床，看到俞聞清已經拿了一把椅子抵在了門上，應該是怕半夜有人偷摸進來吧，于是重操舊業，開了陽台移門的鎖，自己踏了上去，一躍而上，再次上了宿舍樓頂。

雷鳥飛行幾乎沒有聲音，到達樓頂的時候，他沒直接去一直和袁野見面的地方，而是選了另一個高處停留。

今夜月色清靈，接近月盈，大片的白色月晖鋪樓頂。

謝息塵看見另外的角落裡站着兩個人，身形高大的那個坐着，仰頭看那個玲珑小巧的在轉圈，遊璃身上的衣服泛着粼粼波光，周身還不斷有小水泡冒出來，水泡慢慢變大，快要碰到袁野的時候，就會輕輕爆開，灑出一些水塵。

與袁野相處時間不算長，但謝息塵一直覺得他和機器一樣，可這台機器現在臉上竟然染上了一些笑意和欣賞，這讓他很意外。

還有這條魚，明明在陸地上，動作卻婉若遊龍，絲滑流暢，對着袁野的時候，沒有谄媚、沒有讨好，謝息塵卻覺得他的魚尾對着袁野在發亮。

他覺得袁野現在的表情，在哪裡見到過，很熟悉，卻有點說不出來，但他很上去問問，現在如果讓他躺在床上，他能不能睡着。

謝息塵沒再去看他倆，在樓頂吹夠了涼風，轉身就飛回宿舍了。

一夜無夢，再次醒來，天已大亮。

俞聞清又是被賀妍的電話吵醒的，賀妍幾乎不晚起，每次給俞聞清打電話，都在七點半以前。

朦胧中，俞聞清覺得自己是不是又要被罵了，卻沒想到，賀妍這次特意給他打電話，是來和他說數據和分析都整理得不錯的，還說階段性成果已經可以落實文本了，最近實驗室可以松快些，不用常來，等到下個階段等她通知再去。

他有些懵，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反而是賀妍更強勢一些，直接在電話那頭說，“說謝謝。”

俞聞清木讷地回應了一句，“謝謝。”

沒等反應過來，賀妍就把電話挂了，他卻拿着手機愣了一會兒。

謝息塵聽覺敏感，電話一響他就醒了，對話都聽在耳朵裡，看着斜對床的俞聞清還發着懵，覺得他傻的可愛。

俞聞清從床頭摸到了眼鏡帶上，看到謝息塵已經醒了，才敢開口說話，睡了一夜，剛開口聲音還有點嘶啞。

“小謝，賀妍學姐說階段性成果已經可以拿來做報告了，”俞聞清忍不住開心，“而且最近都不用去實驗室，之後再等她通知。”

謝息塵記着俞聞清論文的事，直接問道：“那這個階段性成果，和你的論文有關系嗎？”

“嗯嗯，有的，基本可以完成方法論和結論驗證的重要部分了，後續要再做一些假設命題來證僞，具體的我還是得問問學姐。”

“她沒诓你？”謝息塵還是有些警惕俞聞清身邊的人。

“她沒法诓我，”俞聞清嘿嘿一笑，“你也說了，沒了我，實驗都要她親自做，她才不願意呢。”

看到俞聞清思路清晰，謝息塵放下了心來，“嗯，那你今天早上幹什麼？”

“上課啊，”俞聞清利索地穿好了毛衣和秋褲，從梯子上爬下來，“我還有課上的。”

謝息塵嗯了一聲。

俞聞清看他好像有些低落，想了想，明白了，如果不去實驗室，那謝息塵幹什麼呢？

“你……無聊的話，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教室？”

謝息塵就在等他這句話。

本來想直接不管不顧厚臉皮地跟去的，但實驗室好說，至少方昭琦是個理由，跟去上課這種事，除非俞聞清邀請，他硬跟過去也沒什麼站得住腳的理由。

謝息塵也起來了，他長得高大，不習慣在床上穿衣服，身上隻一件睡覺的白T恤和深藍色的平角褲，赤腳踩着梯子下來。

碰見俞聞清洗漱完從廁所出來，見到謝息塵正雙手撩着衣服下擺，往上提，勁瘦的腰上明顯有腹肌的輪廓，還有腰側兩條斜着的人魚線，順着藏進了……平角褲裡。

他不是沒見過，自己也是男人，但謝息塵的身材也……嗯，有點太好了。

随着衣擺向上，目光也跟着往上遊走，這小學弟雖然看着顯瘦，怎、怎麼連胸肌都有啊？！

俞聞清哪受得了這個。

剛把T恤脫下來的謝息塵，就看見俞聞清拿着臉盆擋着自己的臉，一個圓圓的天藍色盆下，才接着身子。

謝息塵不解，“怎麼了？”

“你……”俞聞清的聲音先是敲到了臉盆上，又從臉盆後發了出來，“把衣服穿好。”

謝息塵還是覺得奇怪，鳥形的時候，他不是還扒開過我的腿，看看有沒有燒到屁股？

這會兒害羞個什麼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