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深深看了沈松枝一眼,吓得它蹦上了沙發,直接躲在了謝息塵肩膀後面,好像假到了雷鳥的威風,“少主讓我說的!我不忤逆他,不對嗎!”
“遊璃是水靈,我是什麼?電靈?”謝息塵看着袁野,想要一個答案。
“雷靈。”
謝息塵點了點頭,“嗯,不難聽,你呢?”
“我主風。”
“但你可以飛冰刃?為什麼?”
遊璃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他為什麼可以被選為雷鳥仆從,全栖鳴山一共就兩隻,他吃過的苦,隻有他自己知道。”
“……這苦又不是我給他吃的。”
“能做您的仆從,與有榮焉。”
袁野痕迹很重地拍了個馬屁,謝息塵有些挂不住,不自在地擰了擰身子,碰到了還在沙發上的沈松枝,他伸手戳了戳它,“你有靈嗎?”
小松鼠吓得連忙擺手,“我沒有我沒有,雖然我也是山靈,但山靈的真正覺醒,是從落音泉出來之後。”
“不對吧,”謝息塵心裡打鼓,表面故作懶洋洋地看向袁野,帶着些懷疑,“我沒去落音泉之前,就能使用雷電了。”
袁野迅速解釋,“雷鳥一族的長成,和其他山靈不同,無法參考。”
“我那管不好山中事物的老娘呢?她是什麼時候覺醒的?”
“你也是真奇怪,”遊璃抱怨起來,“你也不打聽打聽你老娘多大歲數了,誰能活得過她啊,恐怕隻有栖鳴山知道她是怎麼覺醒的了。”
“她多大了?”謝息塵是對着袁野問的,關于養自己的那個、那隻鳥,他總不願意去問别人,他怕别人說的話太奉承,也怕别人說的話太刺耳。
袁野搖了搖頭。
好吧,老太婆老得都沒人知道她多大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屋子裡又恢複了隻有氧氣泵的聲音。
謝息塵無意識地揉搓着沈松枝的尾巴,腦子裡閃過了夢裡的,和真實去過的栖鳴山,紫紅色的雷雲密布,黑色的晶石漂浮在半空中,時不時還會落下去一些,隻是大塊的晶石還沒落到地上,就會被紫紅色的雷電擊碎,大多數成了塵埃,還有一些小顆粒地砸到地面上,仿佛下了一場細密的石頭雨。
思緒不斷在落石、雷鳴和那個不知道年歲的老娘中來回轉換。
他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門口傳來了鑰匙開鎖的聲音,沈松枝反應最快,嗖嗖直接竄回了主卧,還不忘記帶上門,最後還把自己的籠子關好了,自己還跑上了圈,活脫是一隻寵物松鼠。
“這條魚暫時留在我這裡,”謝息塵低聲快速向袁野說道,“畢竟我是雷鳥,在我身邊,那個翎枭不敢做什麼。”
“多謝少主,”袁野行了個禮,又給遊璃使眼色,“還不快謝謝少主。”
“要不是因為他我也不會——”接收到了袁野的瞪眼,遊璃讪讪地改了話鋒,“多謝了。”
謝息塵上下打量了下袁野,皺了皺眉,“你這一身白毛怎麼髒了?”
“……在碳堆裡打了個滾,”袁野不解,“野鴿子……很少有白的。”
遊璃在那都快憋不住笑了,盆裡不斷有泡冒了上來,直到腳步聲一點點過來,袁野迅速從窗戶飛走了,謝息塵斜靠在沙發上假寐。
腳步聲離近了,又離遠了。
再離得近的時候,身上多了一條毯子。
謝息塵睜開眼,正好看到俞聞清認真地在用毯子裹自己,脫口而出的話,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爸爸……”
“嗯?”俞聞清沒有聽清,但看起來這麼溫柔,整張臉上都仿佛氲着柔光,“阿塵,我回來了,是想家了嗎?”
剛剛心裡頭的煩躁好像找到了一個理由,謝息塵一把将俞聞清拉了下來,讓他隔着毯子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不管不顧地擁了上去,把腦袋擱在了他的肩膀上。
俞聞清身上總有一股幹淨清冽的氣味,不是香味,說起來,更像是“靜谧”這個形容詞人,讓人柔軟,也讓人安心。
這次坐在懷裡的人沒有掙紮,反而伸出了手,輕輕抱住了他,“阿塵,不管你和家裡鬧了什麼矛盾,也不要因為想家而覺得自己軟弱,人啊,想家是很正常的。”
靠在肩膀上的腦袋又往裡蹭了蹭,謝息塵的半張臉都貼到了俞聞清光潔的脖頸上,也不知道是因為俞聞清的話,還是那股讓人靜谧的氣味,讓他失了神。
他竟然任憑自己,在俞聞清的側頸吻了一下,蜻蜓點水的,隻是雙唇觸碰到了那裡的肌膚,随即就離開了。
俞聞清明顯抖了抖,但這次沒有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