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聞清将謝息塵的話仔細琢磨了一下,接着點了點頭。
“這個力量不屬于你,聞清。”謝息塵突然認真地這麼說了一句。
“什麼意思?”
“如果你從來沒有使用過這種力量,那麼這種力量就不屬于你,你不需要自責,更不用擔心,是不是怪物。”
“你怎麼知道?”
謝息塵笑了笑,“我什麼都知道。”
“你知道什麼?”
“很多,全部,所有,我都知道。”
說得順溜,但謝息塵的心裡慌得直打鼓,當初的感恩早已變了質,但也将俞聞清瞞了個徹底,他不敢和盤托出,隻能一點一點試探。
“你好好說話。”俞聞清有些急了。
“我不會傷害你,花生也不會傷害你。”
“什麼意思?”
“我……”
“少——”
陽台窗戶外落下一隻巨大的雪雁,俞聞清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謝息塵抱在了懷裡,他對着窗外的袁野瞪了一眼,雪雁即刻變小,成了一隻野鴿子大,謝息塵才松開手。
“你幹嘛?”
“沒,”謝息塵剛想說出口的話被打斷了,“有隻野鴿子,我怕它吓到你。”
俞聞清順着謝息塵的眼睛看過去,是一隻純白的鴿子,連喙都是紅的,身體看起來很健碩,他趕緊去開窗,那隻鴿子就飛走了。
“雨下太大了吧,會不會受傷了,怎麼就飛走了。”
謝息塵有些不滿,“你怎麼什麼鳥都往家裡放。”
“它自己飛過來的,而且看他的羽毛,應該不是野鴿子,是和平鴿,感覺是賽級的,怎麼長得這麼勻稱好看。”
這是謝息塵聽俞聞清誇他以外的鳥好看,一時間不分輕重緩急地嫉妒了起來。
“他好看還是花生好看?”
“為什麼這麼問,它倆長得都不一樣。”
“所以呢,你覺得誰好看一點?”
“……那肯定是花生啊,母不嫌子醜呢。”
子醜嗎?我請問呢?
兩人正說着這些有的沒得,門被敲了敲,俞聞清去開門,謝息塵坐在屋子裡歎氣,又錯過了一個坦白的機會。
“回來了。”謝息塵對着袁野的口氣出奇地冷。
袁野也有些不好意思,“回來了。”
“我……我去給你倒水。”俞聞清知道他們可能有遊璃的事情要聊,趕緊離開這個空間給他們騰地方。
剛沒走兩步,謝息塵就拉住了他的胳膊,“不用,他不渴。”
袁野愣了愣,又恢複了平常的樣子,一句話都沒再說。
“想說什麼就說吧,不用避諱聞清,”謝息塵擺了一副俞聞清從未見過的矜貴姿态,又說了一句讓袁野莫名其妙的話,“反正他早晚都要知道的。”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袁野說完後,屋子裡的人都沉默了,這時候離開完全不是個好主意,俞聞清正在對自我産生懷疑,而他完全不知道剛剛的那道雷是來保護他的,噴出這一點就尚且如此,如果真噴了個大的,那不得吓死。
“我和聞清商量下。”
“你們去吧,我沒事的。”俞聞清說道。
“别,我剛剛話還沒說完,等我和你說明白,我們再走也不遲。”謝息塵堅持,俞聞清不能再被這些虛無缥缈的壓力折騰了,他也實在不想演了。
他想和俞聞清說,花生沒有死,還變成了人回來,就守在他身邊。
“阿塵,”俞聞清說,“先找人要緊,我們倆的事,可以慢慢聊,等你想清楚了,或許就不是現在的想法了。”
這話已經說得很重了,俞聞清帶着點決絕說的,無論謝息塵方才是怎麼勸說的,他都理解,甚至就算花生是一隻雷鳥,他也能夠接受,可他已經接受了太多謝息塵的好,他不願意拖累一個對他這麼好的人。
“閉嘴,俞聞清,”謝息塵身上散發出了一股強大的氣場,威壓幾乎滿溢了整個房間,“我這輩子,都會呆在你身邊,你就當自己請了個瘟神吧。”
俞聞清愣住了,明明是兇狠的話,卻好像春雨一樣浸潤進了泥裡,逐漸變得溫潤、松軟。
“走了。”謝息塵的腦袋朝着袁野一偏,就往門口走去。
直到那半邊濕了的肩膀走出房門,又關上,俞聞清才慢慢回過神來。
心跳得好快。
滴滴——
手機裡來了條信息。
“等我回來。”
是剛剛“耍帥”的謝息塵,給他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