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借着他beta的身軀望見自己的愛人。
楊皓林見怪不怪,他還得好好感謝那位抛棄李诨的beta,才能讓他近水樓台先得月。
他微微側目,餘光打量着從暗夜中走來,充滿硝煙氣息的男人,真是讓人退避三舍。
昏暗暧昧的環境下,楊皓林漫不經心得擡眼,酒杯靠在唇瓣上,緩慢抿着。
隻是坐了喝酒的動作,實際上滴酒不沾。
傻子才真的喝酒。
有目的人,從來不打無準備之戰。
李诨是高階alpha這件事人盡皆知。
楊皓林卻悄悄輕笑地勾起唇角,他的目光隐藏在挺翹的睫毛下,撲朔中,難辨分毫,無人發現地興起濃郁的興趣。
李诨袖子微掀,露出的皮肉起着一陣陣點狀的漣漪,面頰通紅,寒毛豎起。
原來這個人的信息素比較強大,甚至高于李诨。
楊皓林自以為是地小心望向對方,膽怯、狡猾。
像一隻涉世未深、故作聰明的狐狸。
周政屹不偏不倚,視線未曾停留在楊皓林身上半分,楊皓林卻莫名心驚膽戰,心跳加速起來。
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震撼。
他突然想到了。
Enigma。
具有超強震懾力的強者,階級高于alpha的非人類純在。
談話聲輕的像一朵雲彩,快速飄過。
李诨點了點頭,周政屹抓住身側的西裝外套筆直走出包廂。
不得不稱贊他的身材,肩寬腰窄,緊實的肌肉包裹在黑色高領毛衣中。
楊皓林的眼睛很好,他一直盯着對方直到服務員拉開包廂門,鞠躬禮貌得向對方道别。
握住外套的指節間有一顆黑色的痣。
很難以形容楊皓林的震撼,莫名的引力逐漸緻使他的眼底模糊,閉眼瞬間,他竟然恍惚覺得那雙手輕微抖動了一下,并不是那種自然的律動。
這像是一種超脫自然的神奇連鎖反應,好像對方知道自己對他的手展開觀察。
魚龍混雜的場面一下走了核心鎮場人物,吵鬧的人群躁動,紛紛恢複原本姿态。醜陋原始得歡呼。舞池在午夜十分正式開啟,刺激、激烈、望而興歎。
光怪陸離的燈光多樣,不吝啬地掃過每個角落,五彩斑斓的霓虹燈最終以一種莊重的方式打在了最中央,激放似的開場,熾熱白燈打在omega的光潔皮膚上,二樓包廂的門徹底打開,擁有最佳視野的包廂對于場下的一切都輕易洞察。
場上坐的都是購買低價票價的beta。
是的。
這個世界對于beta的蔑視竟然那麼深,要不是這是資本主義主宰的國家呢。
金錢、權利才是恒古不變的道理。
beta與omega唯一的區别是奴隸雜役與可生育出優秀人種的高度匹配者。
楊皓林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成為上等人。這無疑更加證明了他爛人的身份。
李诨支着手肘,搭在二樓懸空的欄杆上。他雙目虛空。明眼裡是瞅台中央的俏佳人,實際上美豔的omega他嗤之以鼻,視線蕩漾在鱗次栉比緊貼的座椅上。
楊皓林順着他的視線。
beta的區域。
李诨心情郁悶得從口袋中抽出一根香煙,無風的内場。打火機快要冉冉升起的火焰連打幾次都燃不起來。
楊皓林察覺到周遭的氣氛降至冰點,包廂内的人潮毫無發現的繼續喊叫歡呼,風蕭瑟得灌入内場也吹不滅他們躁動的心。
他站在李诨身側,拿出了一早準備的打火機,輕側靠近李诨,手掌貼心地撐成一面。
火光燃燒起來,一簇小火苗照亮,映照出漆黑的眼眸和沉重、克制壓抑地呼吸。
楊皓林依舊乖巧,眼眸低垂,手遮住外圍,圈住一小道光圈。
他下意識地咬住下唇。讨好的笑意高高揚起,在火光中,熠熠生輝。
他的動作并不熟悉,像一隻剛開始學習捕獵的小老虎,也正是因為小,做事也單純、腼腆。
李诨暗色的眼眸在暖光中打轉一圈,停留在楊皓林的臉蛋。
那種涉世未深,又點小聰明的模樣……
熟悉的感覺讓他陶醉,眯起雙目。
楊皓林再次咬住下唇,他亮起眼。自以為有了足夠令人心動的本領,可低估了李诨對于那位beta的愛意。
楊皓林前傾的姿勢徹底讓李诨如夢初醒,他立馬後退一步,雙手抵在他們中間,低聲說了句:“抱歉。”
楊皓林心中有些失落,可不打緊。
吊大魚總不能太過順利,不然心裡不踏實。
他刻意擡起失落傷心的臉,委屈的低下頭,又卑微地說:“我去個廁所……”
李诨沒有應他,神情複雜得眺望遠方。
楊皓林不在意地走開了。
他走出人群視線外,活動活動左手,方才舉至胸前好一會,酸澀難耐。
他對着鏡子洗了把臉。
鏡子中的人,臉蛋精緻漂亮,攝人心魂的圓眼放松時,睫毛的水珠順勢滑在他臉頰上,劃過他的鼻尖上挺翹的痣。
精緻小巧的鼻尖上鑲嵌了一顆黑曜石,好不漂亮。
他打量了一番,抽出紙巾擦拭額間浸濕的發絲。
擦得漫不經心,順風耳般聽着廁所内的對話。
“你怕什麼?!”
小聲的合謀,楊皓林不在意。
不過,如果這是能抓住一個人的把柄的話就另當别論。
畢竟,他隻是個貪财好色、貪圖快樂人生的人罷了。
“我不怕?!那可是周家唯一的命根子。太歲頭上動土你不要命了?!”
奈何楊皓林的耳朵太好了。
周家,當家人是聯盟的理事長。
理事長的孫子,周政屹。
那個Enigma。
楊皓林的腦子自動回想到一個人。
那個突然出現的alpha。
松柏味的……
beta能聞到空氣中稀薄的信息素氣味,這取決于對方的信息素強度。
比如李诨,他的信息素便是紅酒味的,跟在他身邊,醇厚的酒香就熏得人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