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包廂外,木雕花紋交纏盤繞在門的兩側。
周政屹一腳踹開。
紅酒信息素密封在包廂内,終于等到周政屹的到來。門踢開的一瞬間,新鮮空氣灌入,李诨倚在沙發椅上,袖子高高拉起,地上幾管強效抑制劑丢在地上。
李诨睜開疲倦的眼睛:“終于來了……再不來,我就先死在裡面了。”
“他醒了的話……”周政屹頓了頓叮囑地說,手肘放松,打算放下楊皓林。
楊皓林現在身為一位omega,竟然開始眷戀起标記者的氣味,他的手無意識地扯着周政屹的袖子。
周政屹無動于衷,手指輕柔解開對方扭緊的手,迷糊的雙眼空洞得對着自己。
直白的,帶着依戀的留白。
周政屹松開對方的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得俯視漫不經心敲打沙發椅的李诨。
以及呼吸熾熱,鼻尖泛紅,血紅潮色漲紅在鼻尖上那一顆小痣上。
喉結滾動,周政屹挪開不适的眼睛,冷漠得開口:“等他醒了……”
李诨翻身,手肘擺放在頭下,側身看着他,搶先開口:“如果他醒了,就給他打錢,讓他不要糾纏你,這是給他的補償費。是吧?”
周政屹頭不偏不倚得回視李诨:“你太懂我了。”面無表情的誇贊讓李诨臉蛋抽搐一下,他思考了一下,還是打算問:“他要是不要錢怎麼辦?”
“那就繼續加,加到他滿意為止。”
“好氣派。雖然監控已經摧毀了,但是不能保證你爺爺查不出他。”李诨幹脆的說。
楊皓林此刻皺着眉頭,沒有安全感得蜷縮在沙發角上,無意識地哼出幾句話。
李诨聽不真切對方在說些什麼,無所謂得偏過頭。
恰好撞見眼前的周政屹果斷起身,而後筆直僵硬地站立。無波無瀾的眼睛中閃爍幾分動容。
他實在好奇對方聽到什麼,捋直身子就湊上來也打算聽聽。
索性不聽也好,周政屹擠兌他,他過不去,繼續癱在沙發椅上。
薄荷香煙融入着紅酒香,李诨吐出一口氣。包廂内燈光忽明忽暗,像他們此刻狼狽的狀态。
周政屹不熱愛抽煙,香煙在他的印象中隻是無能的人在用尼古丁刺激大腦來緩解現階段的可憐處境。
窘迫這個詞完全不會出現在他的人生字典中。
不需要麻痹自我,這種極其低下效率的行為讓他嗤之以鼻。他憋着氣,轉身離開了包廂。
處在另一側的楊皓林再次無意識地哼鳴,李诨忍不住好奇。終于湊過去聽。
楊皓林在說:“疼……”
李诨的目光順着對方蒼白脆弱的臉蛋,來到了不用刻意遮蓋都紅腫突出的腺體。
牙印在腺體上,赤拉拉的。
omega異常敏感脆弱。幾個小時間,楊皓林突然變成了omega,成為了omega,對方身上的某種氣息開始變了,開始變得清新。
李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份感受。
新奇的目光落在楊皓林身上,李诨根本沒想到随便撿回來的人居然在此次事件中扮演如此重大的角色。
隻是不用他猜測,周亦鳴不出幾天就會發現楊皓林的存在,找到他。
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
楊皓林渾身發冷,意識模糊,昏昏沉沉中,睜開眯着的眼睛。大顆的瞳仁暴露在空氣中,傻愣愣的。
空氣中經久不散的香煙味道,落地上琳琅滿目的煙頭與抑制劑。
楊皓林爬起來,對着李诨喊:“李哥。”
李诨回頭嗯了聲,低下頭碾滅腳底闆上的煙頭。
“醒了,你要去醫院嗎,還是回店裡。”
他低頭望着坐在角落,衛衣淩亂的滑下半個肩頭。
楊皓林的眼睛變得異常閃亮。
原本不符合對方氣質的綿軟氣息在這時候恰到好處的融合在一起。
楊皓林疼的麻木,臉上的肌肉像是壞死一般。半天沒有動靜。
他欲言又止,看着李诨上下打量自己,内心實在想要發問:“嫖資呢。”不過在李诨面前裝了太久,他已經習慣地閉上嘴。
眼神有意無意得瞟向李诨,身體微微發抖,一臉被人輕薄了的委屈模樣。
李诨狐狸眼彎起,輕拍着腦袋:“我怎麼忘了。周政屹讓我給你的。”他掏出一張支票。
五十萬,中規中矩。
不過能夠解燃眉之急。
楊皓林似乎真的在用自己的身體賺錢,突然發現被對方啃了一口,像出賣自己的身體,獲得了金錢。
可是他是beta啊。
雖然他現在變成了omega。
但歸根結底,omega的腺體對他來說,沒有道德意義上的貞潔。
他以為像周政屹這樣的闊少,揮揮手就可以賞他個百八十萬。
好叫他拿錢滾蛋,别再出現。
楊皓林不再拿喬,李诨送佛送到西,做了老媽子送他到醫院門口。
“冰與火之歌”的稀薄暧昧感,已經煙消雲散了。
楊皓林将這些微薄的愛意藏在心底。
拿着剛劃過來的新鮮五十萬火急火燎地去醫院。
他下車,告别了李诨。
去前台繳之前欠下的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