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上車時,他随腳踩花了地上畫好的黑大帥,外加兩個形象生動的小人,走到車旁拉開車門才上車。
頭剛伸進去,就感受到莫名的壓力,周身的氣味也迅速從草木的清香變成濃郁的松柏味。
他偷偷瞄了眼周政屹,見周政屹随手撐着下巴,頭自然靠向車窗,一臉疲倦,見他上來也無動于衷。
他原本以為林叔從周家開出來的車,是不會有周政屹的。
難道他今天還得和周政屹一起走嗎?
沒想到,林叔到前頭專用的車道轉頭,開回了周家。
行駛路程中,他閉上眼,傷痛在他心底留下一根刺,不想主動找周政屹說話,覺得沒有面子。
雖然周政屹幫他賠了十萬塊,但那是對方自願的。
他才不管。
閉上眼昨天的記憶就立馬像錄像機般播放,惹地他隻能低着腦袋玩着手指。
他依稀感覺到身側的周政屹動了,壓迫感十足的眼睛正一動不動地注視着楊皓林,楊皓林硬是挺直腰背,讓自己顯得更加闆正些。
在楊皓林看來,周政屹這種有錢人是最瞧不起他們的,所以他不想被看不起,這是他自我防禦機能對他的保護。
反正他就是矯情地坐直了,怨恨周政屹,很奇怪的心理,不想周政屹知道他的不好,不想周政屹看不起他。
如果那樣他會很傷心而且很讨厭周政屹。
周政屹看向楊皓林,主動開口:“楊皓林。”
楊皓林猛擡起頭,對上周政屹戲谑的眼神,呆愣一秒後,恨地牙癢癢。
楊皓林在心裡小聲罵周政屹是傻逼。
周政屹說不出自己為什麼要叫楊皓林,單純地活躍氣氛,楊皓林太沉默了,是因為昨天害羞了嗎。
楊皓林昨天端來的飯被擱置在前台,周政屹吃了。
接着陷入無止境的沉默。
楊皓林一回去就窩回被窩,企圖悶死自己。
周政屹坐上電梯,回到房間開視頻會議。
周氏近來的投标項目一直被阻撓着,一個不知名小公司一直和他們較勁搶标。專門去調查對方,發現挂牌人挂羊頭賣狗肉,根本不是實際管理者。
昨天那個女的是公司一個總監的小三,通過這條線索,順藤摸瓜發現了财務部在很多時候都在甩賬,實際支出金額正以百分之一的份額向外轉讓,每天都在暗箱操作,私底下操作分流。别看隻有百分之一,實際上周氏這麼盤龍的大條,百分之一的份額份量依舊雄厚。
公司内部出現混亂,内奸橫空出世,盤橘已久。
輿論内也有大量beta正在維權,公然在大街上遊行示威。娛樂頭條也是哪個高級官正在利用alpha身份行駛着擾亂社會的行為。
太多人對于這個社會不滿。
周亦鳴為此滿得焦頭爛額。
周政屹緊皺眉心,門就被敲響了。
他在房間的時候,拒絕打掃,所以現在出現在門口的人一目了然。
拉開門,楊皓林已經換上睡衣,沐浴露的清香透過衣服傳出。
溢彩的眼睛注視着周政屹,周政屹垂下腦袋,等待着楊皓林說話,楊皓林果然藏不住事,他揚起腦袋。
深情低垂的眉眼因為喜悅高高揚起,他驚喜地勾住周政屹的西裝袖口,小指頭一勾,拉着對方往外面走,邊走邊熱情地說:“下雪了!我第一次看見雪!”
他高興過頭了,全然忘記了自己剛剛還不願意同周政屹說話。
周政屹被他拉下樓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被拉到外面。
楊皓林松開手,快步往前走,仰頭望着天空驟降的漫天雪花,雙手并攏想要捕捉雪花。
周政屹從小在首都長大,見雪是家常便飯。
此刻卻覺得今天的初雪異常耀眼,白花花的一片,好生漂亮。
他突然覺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夠包養楊皓林,隻是養着一個小寵物,并沒有什麼難的。
漫天白雪,楊皓林的頭發上落了雪,他的睡衣是白色的,幾乎和雪景融為一體。
初雪下地緩慢,層層疊疊。
楊皓林興奮地東看西看,在花園中轉圈圈,就為了接着一些冰晶。
他低頭注視手中接到的雪花,幾秒後,化為水霧。
小鹿般的眼睛瞪起,他的情緒高漲。
周政屹就在一側安靜地等待着自己,楊皓林說不出這是什麼情緒。
他的眼底突然從白底變為了彩色,他的目光下隻有周政屹薄薄的嫩粉色唇瓣。
他竟然想要親周政屹。
這種想法着實驚人,但楊皓林就是這樣的人,他走上前。
他比周政屹矮些,仰起頭,無聲地注視着周政屹。
周政屹始終低着頭,盯着楊皓林,長絨的睫毛盛滿了雪,變得白銀銀的,也是此刻,蠱惑人心的聲音出現:“楊皓林,為什麼盯着我的嘴巴,你想親我嗎。”
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楊皓林愣在原地,半天不再動彈,下一秒。
他從未感受過的吻濕哒哒落在他的唇上,他毫無反應,呆滞地張開唇,感受着對方突進的舌頭在舔着自己的舌尖。
從未有過的感受讓他全身發麻。
這是周政屹變相的主動,是他由衷的想法,是他主動解放開束縛他們的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