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愛笑的傭人全都沉默寡言,默默幹着活,楊皓林已經忍不住了。
面前從他面前直直走過的傭人被他抓住,傭人被抓住時無措擡起頭,聲音有些顫抖:“小楊少爺……”
“周政屹呢!周政屹去哪裡了?!”楊皓林盯着那人,傭人被他猩紅可怕的雙眼吓到,大幅度掙紮起來,嘴裡楠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楊皓林松開那個人,轉頭沖到卧室。
拿起手機,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般點開了李诨的電話。
沉重的按了下去,氣息凝重。
不詳的預感時刻纏繞住他,叫他叫苦連天。
電話鈴聲循環着,始終顯示無人接聽,英文版的朗讀後,電話徹底挂掉。
一切的一切似乎早就注定。
他洩力地跪坐在地上,神魂寂滅,混沌地捧着腦袋,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隻是迷茫無措地注視着空蕩蕩不屬于自己的世界。
再一次,感受到懼怕。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他會不會也淪為報道中的生育機器,周家是深潭,貿然闖入果然要被吃得一幹二淨。
這是跨越階級必須要承受的嗎。
他抓起手機,往外走,李诨的電話緊随其中。
李诨的聲音沙啞,他聽到鐵質打火機打開的聲音,“怎麼了。”
楊皓林六神無主得将手機貼到耳畔,“林司遙祭拜的人是周政屹的另外一個父親對嗎?”
李诨沉默了一會,突然大笑“楊皓林,你在開什麼玩笑啊。”
不是嗎。
不可否認,楊皓林緊繃的心松懈幾分,手自然垂下。乏力的身體也主動蓄起力,嘴角有種即将釋放的放松。
短時間内,他不想想那麼多了。
如果這樣就好,不要超過他所能承受的範圍。
不然他一定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界。
楊皓林躺在床上,覺得危機已經解除。
手機裡頭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來,楊皓林自然接起,電話那頭停頓了好一會才發聲:“喂,是楊皓林嗎?”聲音帶着股豪邁的鄉音。
楊皓林一時間想起來了,确認身份後。
電話中傳出陣陣雜音,像是裝修時候,電器的滋啦聲。
“哦,是這樣的,你确認一下裝修風格,我們就要着手準備了。”對面應該是負責裝修的,楊皓林聽地一愣一愣的,半天才想起來是之前從周政屹那頭獲得的五十萬,瞞着他媽打回老家,裝修房子了。
有一個漂亮的家是他們一家人的夢想,原本住的毛坯房隻是草草裝修了事,現在有錢了,不得裝修得富麗堂皇讓那些鄉裡頭的碎嘴瞧瞧,他們家也是住上漂亮的大房子了。
楊皓林眼也不眨,“你弄吧。”
他們家在村裡頭是不上不下的地位,早年的時候一直被村裡的人欺負。當年的村裡頭大多都是相親在一起的,隻有楊皓林的父母是自主戀愛的,一直不被看好,沒成想,感情穩固,父親跑着滴滴生活也日益起色。
趕上賺錢好時機,當時人流流通快速,各地經濟快速發展,就算是跑上滴滴也掙上不少錢,在當時是村裡頭,頭幾個買了新房子的。
楊皓林至今忘記不了那群人看他的眼神,豔羨妒忌。
裝修的事情結束後,一切都好像回歸到從前。
自從有了周家的照顧,醫院再也沒有打電話過來催款過。
發來的關于父親近況的身體狀況可以看出是蒸蒸日上。
方才還遮蓋着白雲的天空此刻也明媚張揚地釋放暖意,楊皓林雙手大張,對于真相什麼似乎也沒有那麼在乎了。
時間加速到了晚上,昨天莫名其妙出現的電話引起了他的疑惑。
對方自來熟得說:“怎麼不理我。”
看起來像是個騷擾信息。
“?”
“你不記得了嗎,我們小時候還親過嘴。”
楊皓林撅眉,像是發現什麼一樣惡心地想要反胃。
如此惡俗,惡心的話語讓他雞皮疙瘩四起。
那股皮肉和心酸夾雜的痛苦再度湧現,簡直如同車輛往他的□□活生生碾壓。
不好的記憶洶湧襲擊楊皓林,楊皓林這輩子最厭惡的事情就是被别人在背後非議。
他們一家人在村裡頭,經常被别人非議,亂傳謠言。
楊皓林憤恨地握着拳頭:“有事嗎?”
那句像是彰顯自己身份的話讓楊皓林瞬間知道了對方是誰。
小時候還會因為被人誤解地難過傷心,現在更多的是憤恨和讨厭。
他永遠堵不住别人的嘴,但同樣厭惡别人将他作為剖析對象。
恨恨地掏他心窩子。
村裡頭的人大多是beta,在beta的世界觀裡頭,男的和男的談戀愛就是孽根就是賤貨就是違背道德倫理的。
價值觀婚戀觀這一切在他們心中根深蒂固,根本不可摒除。
楊皓林從前根本不在乎,男的也好女的也好,什麼傳宗接代。
這些并不是愛情的阻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