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賀舟這樣的态度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近十年來總是去猜陳賀舟的想法已經很疲憊了。現在不是猜他的時候。

“宋璃是什麼人？”

“大柑蘭。”

“是哪個旁支的柑蘭？”

“不知道。好像是人很少的家族吧，你要把他們叫做一個家族屬實也有點困難。”

“他是失蹤了嗎？為什麼需要我繼任？”

陳賀舟有點眯起眼睛。

“……不知道啊。像人間蒸發了。我不會參加每一次空中花園的會議，畢竟我不是真神。我對宋璃的生死存亡一無所知。”

說得也有道理。

關于宋璃的真相或許問陸楓會更準确。

“我很擔心你。”

“？”江雨生感覺突然被人打了一棒子。

“宋璃消失不過兩個月柑蘭就二話不說趕鴨子上架，實際上你繼承大柑蘭這件事沒有得到過霓黛或任何蘭家族的同意。”

“這件事是柑蘭族的決策吧。為什麼要過問主枝的意見。”

“霓黛和柑蘭同理連枝，形同一人。”

這是……

“沒有任何蘭的支持柑蘭是無法在這種情況下推選出任何一位新的柑蘭的。”

“……因為現任霓黛支持的，是宋璃。”

陳賀舟挑眉，有些玩味地勾起一抹笑意，“我還以為你的腦子長在腳趾頭上呢。”

黃泉滅族怎麼沒把他也滅了。

“宋璃和陸楓什麼關系？上次會議聽着很奇怪。你知道吧，都在圓桌旁邊站了那麼久。”

江雨生把“站”字咬得尤其重。

陳賀舟還是完全不在意的神态，“情人。”

僅僅隻是證實一個猜想罷了。

“她長什麼樣子啊。很漂亮嗎？”江雨生的注意力不由地開始有點渙散，用筆頭一遍又一遍敲打桌面，“和陸楓是情人的女人……”

“哈哈。”

笑卵啊。

什麼時候陳賀舟才能不那麼讨人厭。

好奇一下很正常吧。

“是男的。”

“……”

“說漂亮嘛，比不上陸楓。說起是霓黛的那位，總會覺得應該是什麼很特别的，結果隻是個比想象裡要普通得多的男人。長得不差，但是總是在神遊。感覺有點木讷，比較笨拙，獨自上空中花園會很困擾——和你一樣。”

想象不出來。

或許是還沉浸在陸楓沐浴在零碎的陽光裡那般刻在記憶裡就變得朦胧夢幻的姿态。

正如陳賀舟所說，或許真的見到宋璃的話，我也會是一樣的感覺吧。有點失望。

“什麼女人——嗯？”

江雨生的嘴突然停下來。

女人？

「"比想象裡要普通得多的男人"」

「"就像宋璃哥哥繼任的那天一樣呢"」

嗯……嗯。

比想象中更快地接受了這件事情。

其實也沒什麼特别的，他江雨生也可以大聲說老子喜歡過陳賀舟，咋了。

“……”

但是陸楓和宋璃竟然是人盡皆知的關系嗎。

陸楓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果然有什麼事情找陸楓幫忙會比較好吧！！

“你不會是想抱陸楓大腿找他談心吧。”

！！

“勸你不要做這種打算。清醒一點。”

“……什，什麼嘛。霓黛和柑蘭不是，同理連枝，形同一體嗎。找他怎麼了。”

“是我把你想聰明了。”陳賀舟站起來，确認了一下手機信息，“剛才可是你自己說的。現任霓黛支持的大柑蘭有且隻有一個人。”

沒拉緊的簾子縫隙裡一束金黃從窗台投映進來，染黃了陳賀舟的半張臉和一角桌面。

就像兩年前在大學裡見到的他一樣。

陳賀舟。

他到底是以什麼心态對我說這些話呢？

宋璃和陸楓。

霓黛和柑蘭。

同理連枝，形同一體。

記憶中陽光裡似乎散發着幻彩的美人開始溫柔地笑起來，眼裡有個模糊的身影。

那個身影模糊得看不清是誰，但是江雨生有種強烈的預感，他就是宋璃。

柑蘭還有一個故事。

這或許是非柑蘭族人都不知道的傳說。

在海天一色的世界裡，那顆名為柑蘭的果實後面還有一株小小的花，它是紫色的，隻有在柑蘭果實落下後才會結出绛紫色的果。

有人說是雙生的花，有人說是寄生的種子。

它與柑蘭，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