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書侍劍初來乍到,雖然得了主子的命令要保護好二小姐,可也不能拽着二小姐的手要死要活地說“謝大人不怕你添麻煩,他對你是真心的”這類的話。
所以侍書隻是說:“小姐若有哪裡不放心,可以派我們出去打探消息。”
侍書話說的委婉,但她意思表達的很清楚,她們二人可以替顔婷從夫人那裡查到顔婷需要的消息。
顔婷擡眸,正好對上侍書堅定的眼神,她點頭,“那就有勞兩位姐姐替我走一趟。”
能提前知道母親的打算,她也不至于手足無措。
侍劍之前聽二小姐叫她們就感覺怪怪的,這會兒總算反應過來了,她驚呼道:“小姐!您怎麼能稱呼我們姐姐呢?”
顔婷沒反應過來,她眼神懵懂,“為什麼?哦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的年齡,我以為你們比我大的。”
侍劍無奈,“不是年齡的問題,尊卑有别,小姐直接叫我們名字就好。”
顔婷笑着,聲音很軟,“好,我知道了。”
顔婷當然知道尊卑有别,可更多時候,她不知道何為尊,何為卑。在府裡,因為父母的冷漠,姐姐和弟弟的針對,下人們也就見風使舵欺壓她。
為了生活的更好,顔婷叫所有的下人都沒有直接稱呼過名字。
她自己心裡都不清楚,她和伺候她的丫鬟,到底誰尊誰卑。
侍劍心直口快把這些話說出來,顔婷心裡難受起來。過往,她在母親面前叫下人姐姐妹妹時,母親也未說過什麼。
顔婷臉上挂着淺淺的笑,眼睛圓圓的,在看着侍劍,像隻小兔子。侍書注意到顔婷眼睛已經濕潤了,拉着侍劍出去打探消息。
待兩人出去,大顆的淚珠從顔婷面頰滾落。
她已經很久不知道被别人在乎是什麼感覺了,侍劍和侍書,都很關心她。
顔婷抹了把淚,又笑起來。
她總算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坐在屋裡等着兩人回來。
門被推開,先進來的是侍書,侍書臉色如寒冰,眼神更是冰冷的可怕。侍劍跟在侍書身後,怒氣沖沖。
侍劍進來踱步走了兩圈,提劍就要出去。
侍書擡臂攔住她:“你去做什麼?殺了她嗎?”
侍劍停住腳步,轉回身看着侍書,“我哪裡敢!”
這兩人的狀态很不對,顔婷問道:“發生什麼了?我能幫得上忙嗎?”她們二人都這麼生氣,莫非是謝相那邊出事了?
顔婷還在胡思亂想,侍書行禮之後說:“夫人的計劃是毀了小姐的清白。”
再怎麼說,顔婷也是夫人的親女兒呀!侍書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夫人會準備那麼陰險的計策對付自己的女兒。
侍劍還在生氣,她說:“什麼進香?不過是方便她安排人壞小姐名聲罷了!怎麼同樣是親生女兒,顔婉——”侍書碰了碰她,沒再讓她說下去。
但顔婷全明白了,母親始終覺得她不配嫁給謝均。
顔婷問侍書:“我去進香,你們能保證我的安全嗎?”她不甘被母親這樣對待,她想反抗。
侍書看二小姐還能冷靜思考,她把夫人的計劃講述了一遍,最終建議道:“我和侍劍可以扮成小姐的模樣,小姐盡量不要以身犯險。”
顔婷心裡剛剛冒出來的那些陰暗心思籠罩着她,如果她不以身犯險的話,怎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搖搖頭,“我另有打算。”
次日,顔婷看見顔婉上了馬車,她沒做什麼表情,隻是盯着母親看。
夫人沒給顔婷解釋,隻是催促顔婷快些上馬車。
顔婷問侍書:“謝大人也要來嗎?”
侍書:“屬下不知。”
顔婷靠在馬車上,閉眼,手心裡全是冷汗,心中一遍遍推算自己計劃的可行性。
不論是誰要來,她今日都不願束手就擒。
到了寺廟,顔婷快步跟上顔婉,低聲道歉:“姐姐,我錯了,這個是謝大人給我的镯子,我把它送給你,你不要生我氣了好嗎?”
顔婉本來不準備搭理自己蠢笨的二妹,看到镯子,她還是伸手接過來,謝大人的東西,顔婷怎麼配?
顔婷像是看不見顔婉眸中的不屑,她緊跟在顔婉身邊,恢複了自己微微垂着頭不說話的本色。
夫人看見顔婷跟的這麼緊,不禁嗤笑,她又不會在路上做什麼。
寺裡準備好了房間,夫人和顔婉在一個院子,顔婷在另外一個院子。
顔婷看着明亮的天光,如果母親沒有想害她,顔婉便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