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均瞧她小心翼翼地檢查那鎖,不由笑道:“這櫃子不鎖也沒人能拿走這些東西,院子外邊的侍衛三個時辰一換,哪個小賊都進不來。”
他走過去,抱住顔婷,把輕輕下巴放在顔婷肩膀上。
顔婷對着櫃門站了許久,她說:“我還是想自己賺錢。”
這句話她在心裡掙紮了很久,若是換了往常,她也就不說了。可謝均把這麼多私産都交到她手裡,就代表謝均着對她極為信任,她也可以試着,把自己的心交給謝均。
即便她不确定自己是會賺還是會虧,“哪怕我什麼都不會,我也想學。”
謝均站直了身體,帶着笑容鼓勵道:“可以啊,需要我找老師嗎?”
顔婷小聲問:“謝大人,我虧錢了你會不高興嗎?”
謝均扶着她的肩膀,認真道:“首先不要假設你會虧錢,不要那麼害怕,其次我們家裡錢多的是,不就是給夫人用的嗎?。”
顔婷自從掌中饋以後就在想着要自己做生意,一日一日的在腦中勸說自己:你什麼都不會,賠錢了怎麼辦?
可她還是喜歡大把銀子從手裡過的感覺,她感覺,手裡有錢,心裡就不慌。
終于,她說服自己去做一件事情,去做一件自己打心底裡就願意去做的事情,哪怕她做不好呢。
顔婷點頭,“我知道了,不過謝大人,不用給我找老師了,這件事情,我想自己從頭做起。”
謝均完全不幹涉顔婷的想法,他支持她,“好。”
這時侍書敲門:“夫人,有請帖。”
顔婷應道:“送進來吧。”
顔婷坐在椅子上翻開燙金的請帖,謝均一隻手撐着椅子,在側面看:“是玉榮郡主辦的賞菊宴,不想去就别去。”
謝均會這麼說,不止是因為他看到顔婷面上露出了擔憂的神情,更因為以前玉榮郡主追求他,滿上京都知道。婷婷性子軟,能讓則讓,他怕婷婷被人欺負。
顔婷的确是很怕宴會這一類的事情,以前在侯府時,出席宴會,最開始是侯夫人貶低她來誇獎顔婉,後來所有的夫人小姐,都以貶低她為趣。
現在她身份換了,可人還是那些人,她一點兒也不想去面對那些過往。
可她是謝均的夫人,世家高官的夫人互相之間都有往來,如果她不去,連着着謝均都會被诟病。
她輕聲說:“我去。”
謝均握住她的手,隻說:“誰敢欺負你,你就打她,侍書侍劍不會讓你受傷,天塌下來有為夫頂着。”
顔婷緊張的情緒被謝均這話沖散一半,她說:“謝大人别逗我了。”哪有夫君教自家夫人出去打官眷的,“被參了怎麼辦?”
謝均說:“我說真的。就算被參了,也隻是後宅之間的糾紛,最多陛下罵我兩句,但你一定不能受氣。”
顔婷有些搞不懂謝均的想法,比起來,陛下罵他和自己受氣,明明是陛下罵他更嚴重吧。就這樣,他還說的這麼認真。
這樣的話,她還是謹小慎微,躲着衆人吧。她雖然打不了人,但侍劍脾氣直呀。
她看侍書對謝均的話也是很贊同的樣子。
顔婷去赴宴,看見永德侯夫人和玉榮郡主正坐在一起談笑,讨厭的事和讨厭的人湊到一起了。
她在花廳坐下,打算悄悄把這一日混過去就算完事。
可總有人不想叫她如意。
吏部尚書之女周詠絮站到顔婷桌前,指着她說:“你倒是好命,竟然攀上了謝大人的高枝!”
顔婷擡頭,見是一個穿着嫩綠衣衫的姑娘,最抓人眼目的,是她發間那支步搖,水晶雕刻的蓮花在光線照射下發出七彩的光芒,甚是好看。她記得,這步搖是映翠閣新出的款式,僅此一件。
晃了個神,顔婷點頭:“我也覺得自己命好,許是否極泰來了。”
周詠絮更加生氣,跺着腳說:“你!你除了一張臉好看外還有什麼!謝大人竟然看上了你?”
顔婷頗以為然地認同點頭,從小到大她都知道自己除了一張臉外一無是處,“還請周小姐解惑,我也不知道謝大人看上我哪一點了。”
周詠絮快被氣暈了,她給謝均送了那麼多詩詞畫作,表達傾慕,竟都被退回。可顔婷這麼個木讷蠢笨的人竟成了謝夫人。
顔婷看周詠絮怒氣沖沖地離開,問侍書:“她罵我,為什麼她還不開心呢?”
侍書都快笑出來了,彎腰對夫人說:“您雖然沒罵她,但殺傷力比罵人強多了。”
顔婷回想剛才,她明明很真誠呀,說的都是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