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均找到那些甯晉人的蹤迹了?不對,第一次甯晉人入營偷盜時謝均還未至鎮北營,如果是這一次的話,他就完了……
林勇臉色有些發白,不敢再問下去。
外邊傳來一陣騷亂,林勇想借故出去看看,謝均卻說:“是我的證據回來了。”
林勇想出去的腳步硬生生止住,謝均回頭,一群甯晉打扮的人被押了進來。
楚雲抱拳行禮後說道:“主子,這些人偷着趕我們停在軍營的馬車出去。屬下追到山谷處時,他們在馬車旁邊放火要造成失火的假象。”
謝均似是對馬車格外有興趣,他說:“哦?馬車裡有什麼東西,值得這些人興師動衆,還着急毀屍滅迹?”
林勇的臉已經白了,他攔着楚雲不讓楚雲說話,“甯晉人做事能有什麼理由——”謝均聲音略大了些,“楚雲,你說。”
楚雲繼續道:“馬車上是些鐵片、機括還有硫磺粉等物。”
這些東西都是火藥爆炸後會殘留的。
謝均伸手,楚雲把一塊小鐵片放在他手裡,這鐵片上面還寫着字。大齊對火藥管控嚴格,為了防止工部工匠借利謀私,火藥上會刻制作工匠的名字和編号。
謝均指腹摩擦着鐵片上的字,說:“這些甯晉人好奇怪,深夜潛入鎮北營就隻為盜取這麼個殘片,還偏偏用了本相的馬車。”
他俯視地上被押跪着的人,“你們,是甯晉人嗎?”他用的是疑問的語氣,可分明已經極為确定。
地上跪着的人不敢擡頭,他們做這件事情時,将軍說是天衣無縫,謝均不會發現到他們頭上去,他們也沒打算因為燒兩輛馬車就送了命。
可将軍能饒了他們嗎?
林勇怕下邊的人反口,大聲道:“怎麼不是甯晉人?謝相對甯晉人也有研究?”
本來是陰陽謝均的一句話,謝均卻應聲道:“研究過。”
林勇咬住這一點,追問:“謝均你身為大齊的丞相,研究甯晉人做什麼?是為了方便叛國嗎?”
看着林勇口不擇言的模樣,肅王臉色難看,他說:“謝相忠心于陛下,自然是想找到甯晉人的缺點。”林勇太蠢了,他還以為林勇真的能把謝均拉下去。
謝均沒解釋自己研究甯晉人的原因,但念出了地上幾人的籍貫和親人,“賀缙,雲澤郡人,父母早逝,妻子病弱,現家中有兩兒兩女,周信,河西郡人,父母健在,不喜妻子,隻得一個女兒……”
他一個一個說下去,到最後,他問:“你們是甯晉人嗎?”
這些人依舊低着頭不敢說話。
楚雲威脅道:“要是你們以為穿上甯晉人的服飾自己就是甯晉人,你們家中的妻兒老小也同樣是潛伏在我大齊的甯晉卧底!”
終于,有人怕牽連妻兒松了口,“謝大人,我們沒做違反律法的事情,這些都是林将軍讓我們做的!”
有一個人開口,其他人也沒有再藏下去的必要,都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謝均讓侍衛把這些人帶下去,他說:“林将軍早說你要害我,兜這麼大圈子。”
林勇也知道他做的事情已經敗露了,他不明白,明明他今晚灌醉了謝均,為了掩飾馬車的出逃,行動時怕被謝均發現還在營内大肆搜查,怎麼還是被謝均發現了。
林勇非常硬氣,說:“即便如此,我也沒有觸犯律法,隻不過是陷害同僚罷了。”這樣的罪名,别說是死刑,連闆子都不打,隻罰俸一個月。
謝均說:“真的隻是為了陷害我嗎?”
肅王看到謝均眼底的冷意,說:“謝大人,得饒人處且饒人,林将軍的确沒犯大錯。”
張瀾也說:“還請謝大人寬宏大量,放過将軍。”
林勇卻不以為然,“王爺,張副将,你們不用替我和謝均低頭,我又沒觸犯律法,他能把我怎麼樣?”
謝均看向張瀾,他和張瀾有合作,按理來說鎮北營有什麼消息,張瀾都該告訴他。可今晚的事,張瀾沒有和他提過半個字。
謝均唇邊挂起一絲微笑:“張副将求情,本相自然是要給個面子。”
謝均沒多說,可林勇多疑,看向張瀾的眼神都變了。張瀾知道謝均不會吃虧,他瞞下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想過謝均不會放過他,卻沒想到謝均是要挑撥他和将軍之間的關系。
謝均繼續說:“本來,本相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
林勇的眼睛猩紅,難怪今晚的行動會失敗,原來是出了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