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被拘束了數日,他看謝均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問道:“謝相不是說火藥被盜和本王有關嗎?現在查出來了,什麼關系?”
謝均輕哼一聲:“王爺不知道是什麼關系?”
肅王認為謝均絕對沒有證據,否則不會隻是這樣不痛不癢的刺幾句。謝均下手利落,一擊必殺,若真有證據,他現在應該和林勇一樣在诏獄待着。
考慮到這一層,肅王堅定說:“自然是無關,倒是謝相,你這些日子随意軟禁皇室宗親,回京以後本王定要參你!”
謝均毫不在意地應和點頭:“嗯,王爺一定要好好參我。”
這些天肅王不能回京,每天一份彈劾謝均的奏折送回去,陛下理都沒理,肅王說這話隻是不想弱謝均一頭罷了。
回到上京,肅王聯合皇室宗親彈劾謝均,“陛下,謝均這樣藐視皇室尊嚴,該嚴厲責罰!”
“謝均随意給朝廷命官扣罪名,這是把我大齊的律法當成滿足他自己私欲的東西!”
“謝均目無法紀,請陛下重罰!”
在一片重罰聲中,陛下眉頭蹙起,他問:“李國公,你覺得謝卿該罰嗎?”
李國公聽到陛下點名,神色慌張。他這個國公的位置都是靠宮裡當太後的女兒才提上來的,哪有什麼政見?
現在進一步得罪皇族,退一步得罪謝相,哪一個他也得罪不起,偏偏他又不會揣摩聖意,怕連陛下也得罪了。
想着陛下每次對謝相的維護,他遲疑着說:“謝相畢竟是為了查清真相,若是這樣重典,怕是會傷了臣子的心。”
陛下點頭:“李國公言之有理。”
一群王爺聽陛下這麼說,便知道陛下是又要偏袒謝均了。
李國公稍微松了口氣,還好陛下還是偏袒謝均的,他說:“陛下聖明。”
當初陛下還是皇子的時候常和李家來往,如今繼位數年,後宮卻隻有兩個妃子,馬上就春天了,他心思一動,想讓自家女兒到禦前走走,得和辭風說一聲,到時入宮也方便。
陛下原本決定隻罰俸祿,可肅王一幹人堅決不同意,“若冒犯了天家威嚴都沒有懲罰,以後豈不是人人都把皇室當作兒戲!”
“謝均處事處處嚣張,必須嚴懲!”
陛下被吵的頭疼,“皇兄,你說想怎麼罰?”繼位之後,陛下的皇兄隻剩肅王一個還活着,陛下對肅王表面上也是兄友弟恭。
肅王睨了謝均一眼,然後拱手道:“臣以為應當杖責、降職。”
陛下說:“不至于,謝卿做此事領的是朕的旨意。”
一聽這句話,肅王便知道降職絕無可能,他立即說:“可隻罰俸祿,對謝均而言不痛不癢,至少要讓他記着疼。”
陛下才拿下林勇,不好逼肅王太過,其他宗親以肅王為首,堅決要維護皇室尊嚴,陛下看向了謝均。
謝均知道他今日勢必要受罰了,他垂眸,拱手向陛下行禮:“臣自知查案時冒犯了肅王,甘願受罰。”
他避重就輕将詞落在“冒犯”上,言辭懇切,“雖然是辦案的手段,但肅王殿下不高興,總歸是臣的錯。”
陛下清楚他罰謝均,謝均不會有怨言,可事情是他派人去做的,現在反而要罰,陛下心中總是堵着氣。
“既是如此,謝卿下朝後随朕去禦書房,跪足一個時辰。”禦書房内鋪着地毯,對膝蓋的損傷小些。
有宗室不滿:“陛下,直接讓謝均跪在禦書房外,也省得打擾陛下處理公務。”
陛下看向這位宗親:“昀王到時在禦書房外跪着。”
昀王被罰,其他宗親立時閉了嘴,沒有誰想在這麼冷的天氣去禦書房門口跪着。
謝均這一茬過去,有人提起了選秀:“陛下,馬上就要到春天,按例該辦選秀了。”
陛下臉色沉下來,今天朝上的事一件比一件讨厭,“國事繁忙,朕暫時不打算選秀。”
李國公忙道:“陛下,皇嗣為重!”
陛下看向李國公,腦中出現了一個想法,他臉色沒變:“李國公下朝後去禦書房,朕要與你議事。”
李國公躬身應是。
下朝後,謝均,昀王和李國公一同往禦書房走去。
李國公分外忐忑,陛下上位後從未留他在禦書房議過事。
昀王覺得自己倒了大黴,罰的是謝均,可謝均在禦書房的地毯上跪着,他卻得吹着寒風,跪在禦書房外的石磚上。
謝均不緊不慢,他看了李國公一眼,覺得陛下今日召李國公,該是為了太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