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清從珠玑樓離開時,整個人都紅光滿面,他甚至應下了自己完全做不到的要求。
等他回到永德侯府,才反應過來他自己都說了什麼。他跑去找永德侯夫人,一臉難色說道:“娘,你得幫我想辦法。”
永德侯夫人向來對顔清無有不應,她笑着問:“什麼事?”她已經打算幫顔清解決了。
顔清不好意思道:“我答應了朋友們要帶他們去謝府玩,娘,要不你去和二姐商量一下,讓二姐以我的名義下張帖子?”
他自己也覺得事情難辦,向來理所應當的語氣都夾雜了些請求。
永德侯夫人吃驚道:“你瘋了?你二姐是那種好說話的人嗎你就答應别人,快些和他們去解釋,是你喝醉了說胡話。”
顔清從沒被家裡人拒絕過,他生氣道:“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我說出去的話再收回來,别人還怎麼看我?”
他不想在别人那裡丢了面子,憤恨道:“娘是不是覺得二姐嫁的好,所以也想巴結着她,故意不管我這個兒子的訴求?”
“你怎麼能這麼想?”
對唯一的兒子,永德侯夫人從來都是有十分力都要出十一分的人,清兒怎麼能質疑她!
永德侯夫人臉上受傷,她問:“你覺得娘是那種拜高踩低的人嗎?”
在顔清心裡她就是,但是為了得到母親的支持,他搖搖頭:“不是。”他解釋道:“娘,剛才清兒太着急了,娘你不要怪我。”
雖然顔清的表情和話都很敷衍,但永德侯夫人卻笑了,她舒了一口氣,她生怕兒子和自己離心,她的将來都在清兒身上。
她看着清兒,慢慢說:“你還把人家當二姐,人家卻早就不認我們這一家人了。”顔清給他找的這件事情确實難辦。
顔清自信說:“那她也得孝敬尊長,母親發話,她還敢拒絕嗎?”他不管母親有多難辦,隻要他的事情能成就行。
永德侯夫人垂眸想了許久,還是問道:“一定要這麼做嗎?”
顔清不覺得有什麼值得糾結的,他點頭:“二姐自嫁了謝相,一點兒好處都沒給過咱們家裡人,外邊人都以為她和我們不親呢。”若不是為了謝相,誰在乎和她親不親。
“我們姐弟多聯系聯系感情,對侯府也好,對吧?”顔清看着母親,語氣誠懇,心中盼着母親趕緊答應下來。
永德侯夫人說:“我想想辦法吧。”
雖然沒給準話,但顔清知道,這件事情成了!
顔清高興道:“我就知道隻有娘最好了!”
把事情交給母親後,顔清很放心,依舊出去玩樂,倒是永德侯夫人每日想的焦頭爛額,不知該怎麼和顔婷提起這件事。
顔婷見永德侯夫人久不上門,想着該推一把,她的好弟弟要做的事,她怎能不支持?
“侍書,去請個大夫。”顔婷吩咐。
不多時,顔婷生病的消息就傳到了永德侯府,永德侯夫人眼睛一亮,當即就讓人帶着補藥去謝府。
進入顔婷的屋子後,永德侯夫人語氣帶着誇張的傷心,邊走邊說:“婷兒,你生病了怎麼也不和母親說一聲?我可憐的女兒——”
看到顔婷面色紅潤的模樣,永德侯夫人的話說不下去了。
顔婷放下策論,偏頭看向蘇蘭卿,疑惑道:“我生病了?”說完顔婷笑起來,卻是對侍書吩咐:“找到剛才給永德侯夫人報信的人,送到永德侯府。”
原本顔婷留着蘇蘭卿安插在她身邊的人,就隻是為了方便傳遞消息,她不需要了,這人自然得離開。
蘇蘭卿臉色發白,她費盡心思安排在顔婷身邊的人就這麼被拔出來了!她口中卻關心道:“母親隻是擔心你,如今你夫君不在,家裡也沒個主事的人,怕你受了欺負。”
顔婷隻是冷笑。
蘇蘭卿看顔婷不理,隻能自己往下繼續說:“母親帶了大夫過來,讓他給你看看。”
顔婷說:“我剛才看過了。”她直接拒絕。
蘇蘭卿叫人把大夫請進來,“母親請來的是名醫,讓他給你看看母親也好放心。”她知道顔婷很注重身體,勸道:“這位張大夫開的藥房效果很好,你就算和母親不對,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呀。”
顔婷垂眸,像是被說動了,坐在椅子上沒說話。
蘇蘭卿對張大夫示意,讓他去把脈。
張大夫把過脈後,撚着胡子沉思,顔婷擡眸,壓着語氣中的擔心:“大夫有話不妨直說,我,我能承擔的了。”
張大夫說:“夫人這病,根在這裡。”他指着自己的心口,“憂思成疾,非藥力可醫。”
顔婷歎氣:“自謝大人不在家,我這心裡總是空落落的,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張大夫道:“夫人不能一味地沉浸在思念中,您看要不出去走走,或是在府裡辦個宴會,熱鬧些,對身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