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限急忙捂住鼻子,以防止血越流越多,“唰啦”一下,身後的椅子被踢開,昏黃的燈光隻照到她跑走的背影。
衛生間裡傳出嘩嘩的水聲,不知道過了多久,水聲終于停止。
溫限臉頰旁的頭發都被打濕了,出來時有小水珠滑落,順着她的動作流到了脖子。
好在鼻血是止住了。
這次流鼻血事發突然,溫限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為了身體,她決定還是去醫院檢查一趟。
可現在這大晚上的,她一個人出門也不安全,隻能等明天早上再考慮。
不過學校那邊,可能又要請假了。
回到書桌,溫限拿紙巾擦了擦卷子上的血,發現已經幹涸無法清理幹淨了。
算了,左右不過是一張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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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溫限在出門前提前打電話給班主任,請了半天假,打算先去醫院檢查了再說。如果時間充裕的話,她下午就能趕回學校上課了。
一出門,溫限就碰到了認識的人。
顧洲青單手玩着手機,還拿着一份标配的豆漿油條早餐。
他也住在故裡巷這邊?
溫限看到他是從巷子往裡的方向走出來的。
顧洲青也看見了溫限,一個眼神不經意間的對視,溫限不好意思,最先别開了視線。
對方聲音懶散,聽着像是沒有完全睡醒,“早啊,溫同學。”
溫限點了點頭,沖他打了一個招呼,“早上好。”
手機被溫限抓着,屏幕亮起,上面顯示着前往醫院的路線導航。
溫限本是想走的,但這會兒碰見了顧洲青,她突然停住腳步。
“顧洲青同學!”溫限先叫住了人,低頭在書包裡翻找出自己的試卷,“我上午有些事,麻煩你幫我交一下卷子,謝謝。”
整齊疊好的卷子,被溫限一把塞到顧洲青手上。
顧洲青:“行。”
正好他是學委,到了學校後卷子也由他負責收的。
溫限連說了好幾聲謝謝,背好書包,腳步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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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第一節課前,班裡的小組長開始招呼同學們上交試卷。
負責第一組的小組長是個男生,走到後門時,他才發現那個入學生今天好像沒來上課。
男生沖顧洲青那邊喊了聲,“洲哥,新同學今天沒來,她的卷子……”
話說到一半,被顧洲青打斷,“在我這兒。”
“啊?”
一下子,班上鴉雀無聲。
有些同學甚至已經開始瘋狂腦補了,新來的那同學是什麼時候和顧洲青搭上的?
新同學的卷子怎麼會在顧洲青那裡?
他們倆難不成有什麼私情?
總不能是那種關系吧……
顧洲青擡起眼皮子,看了他們一眼,不緊不慢說:“溫同學今天請假,我今早上碰見她,她提前把卷子交給我了。”
那男生從震驚中回過神,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哦,知道了。”
收了第一組的試卷,顧洲青順手拿出溫限的卷子,将它們放到一塊。
隻是,顧洲青動作微頓,翻開那份試卷,姓名那裡寫着溫限的名字,可卷子上的……是血?
難怪溫限今天要請假。
醫院這邊。
因為人不多,溫限挂好了号,在護士姐姐的帶領下,去檢查了身體。
醫生拿到體檢報告,看了一眼以後告訴她,病情沒有進一步惡化,這次突然流鼻血,可能是因為一下子換了環境,還不适應。
溫限從醫院離開又上了公交車,到學校附近時,正好臨近中午放學,她随便找了一家小面館。
面館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姓張,熟悉他的顧客一般都叫他張大叔。
溫限發現這家面館不大,但收拾得十分幹淨,牆上還張貼着許多不同形狀不同色的便利貼。
這會兒來面館消費的人也不多,張大叔看見有個女生進來了,熱情招待對方。
“丫頭,你想吃點啥?菜單給你,看看吧!”
溫限素來口味清淡,選好了以後,對張大叔說:“老闆,我要一份招牌湯面,不加蔥,謝謝。”
點了單,溫限在等面端上來的期間,認真看起了那些貼滿牆的便利貼。
這面牆像是寺廟裡祈福的一樣,便利貼上面寫的都是心願。
什麼高考考上XX大學、找到一個漂亮的女朋友、期末考試考全校第一。
恰巧這時走進來三個男生,最前頭的人是顧洲青,他一眼便發現了坐在面館心願牆旁邊的女生。
張大叔端着一碗湯面過來,遠遠看見顧洲青他們,笑呵呵打招呼,“小顧,你們來了。”
溫限坐的位置背對着門口,看不見外面進來的人,但她聽見張大叔那聲“小顧”,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回頭,猝不及防撞入顧洲青的視線。
四目相對,溫限怔住了。
少年身姿立得挺拔,唇角彎出笑意,還單手比了一個三,“張大叔,老規矩。”
“好嘞,”張大叔一看就是和顧洲青他們很熟了,将湯面輕放到溫限面前,“丫頭,你的面,小心燙,慢慢吃啊!”
溫限思緒被張大叔的提醒聲拉了回來——
急忙收回目光,拿了一雙筷子,開始低頭吃面。
顧洲青幾人有說有笑,從溫限身邊經過,雙方都十分默契,沒有互相打招呼。
也可能是溫限才剛轉學過來,和他們的關系還不熟。
其實對溫限來說,是她不想主動招惹,和新同學發展太熟絡的關系,不好。
溫限安靜吃着面,完全沒有注意到顧洲青他們在她隔壁坐了下來。
關子之順手拉開了一張椅子,被旁邊的顧洲青擠開,“你坐那邊去。”
“哎不是,憑什麼啊?”關子之被顧洲青輕撞了一下,也不疼,但還是忍不住氣,“這位置你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