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不少的聲音發顫,嘶啞,卻異常堅定:“你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另一種生命形态的存在嗎?”
司郁垂眸。
哪怕是在科技可以幫助人類做成大部分事件的未來,還有不少人願意相信神或妖的存在,何況是背景設定存在于過去的遊戲?
“我懷疑,稻涼已經死了。”
發現稻涼出事是在假期伊始,
七月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但陳不少對女友的熱情不比天邊熱烈的陽光少多少。
自從稻涼辦理休學調理身體之後,他太久沒見到稻涼了。
“分明是一個學校,弄得和異地戀一樣,”他邊抱怨邊給稻涼發消息,“真的不能見面嗎?”
-醫生說我的身體還是不太好,抱歉啦
-可我們已經近半年沒見面了
-真的不行
-這對熱戀期的情侶也太殘忍了吧
-算了,什麼時候身體好了記得告訴我,我到時候去看你
他把屏幕朝下按在床上,不安與酸澀在心中蔓延,讓他的心髒緊縮在一起。
桌邊的合照上,稻涼的笑容燦爛,漂亮得像一隻蝴蝶。
朋友的話語在他腦子裡不停回蕩——
“稻涼會不會是想和你分手,又不好意思說,所以才一直推脫不想見面啊?”
最初笃定的話在長時間的思念中搖搖欲墜,稻涼再次的拒絕像最後一支稻草,壓在陳不少的心上。
他在手機屏幕下戳下一句試探。
-真的不能見面嗎?我給你準備了驚喜
-貓嗎?雖然我很喜歡,但現在的身體不能養貓啦
“貓?”
陳不少從床上彈起來,他沖到床頭櫃裡翻出之前的檢查報告。
在稻涼辦理休學前,陪他去醫院做過一次敏感源檢查,報告上的貓毛兩個字讓稻涼連續歎了幾口氣。
稻涼喜歡小動物,但在看見檢查報告之後,她還是表示就算以後不養貓貓狗狗也沒關系。
“養你就夠啦,”她說,“我家男朋友最可愛啦。”
真正的稻涼絕不會忘記他貓毛過敏這件事。
陳不少将聊天記錄一點點重新掃過。
有問題,這些回答都有問題,基本是從他們之前的聊天中截取,隻變化了一點的話術。
他裹緊被子,調出和稻涼最後一次通話的錄音。
“療養院看起來蠻不錯的,好像很有名,口碑也很好。”
“你也覺得奇怪吧,突然就生病了什麼的,但沒關系,醫生說不是什麼大事。”
“啊,抱歉,這裡不能打電話嗎?”
“抱歉、非常抱歉……”
“先不和你說啦,等我辦理完入住手續再說,就這樣,拜拜。”
陳不少知道自己很沖動,也知道自己的行事舉動很傻,但在強忍了半個月後,他還是孤身一人前往療養院。
“那時候我想着,假如是誤會,那就沒事了,所以才給你發了那些模拟兩可的信息,”陳不少解釋道,“應該沒有吓到你吧?”
“要是幾條消息就把他吓倒,他就不會成為偵探了。”季聲聲說。
司郁不置可否,颔首示意陳不少接着往下講。
陳不少笑了下:“也是。”
說着,他遙望療養院大門的方向:“之前說的隻是開頭,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才是促使我向你們發起委托的原因。”
“你們沒發現,療養院很冷嗎?”
八月正處酷暑,熱氣讓天地變成自然的蒸爐。
夏季出行時,少有行人能保持笑容,陳不少也不例外,他覺得自己就是攤在鐵闆上馬上就要被食客吞沒的鱿魚,已經在滋滋作響。
可已進入療養院範圍内,周身的熱氣就好像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撫平了。
大門内側,站着一個穿着紅色馬甲的男人。
一看見陳不少,他就快步挪過來:“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嗎?”
陳不少不自在地躲開了些:“我來找人。”
男人抽出一支筆:“先登記一下吧,我們這兒不能随便進出。”
療養院内部和稻涼說的一樣,看着不錯,适合患者居住。
但奇怪的是,除了最開始站在大門内的那個男人,他幾乎沒看見到别人。
“我想找到稻涼,但在那之前,我推開了一個房間的門。”
“一個充斥着血腥味的房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