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無言以對,雖然這不算溺愛,但還真是傅霆北這種喪心病狂的人能幹出來的事兒。
他明智的選擇不再多說,和這種孤家寡人,是說不通的!
兩個男人各自上了車,啪一聲關了車門,疾馳而去。
今天是私聚,傅霆北沒有帶司機,他自己握着方向盤,沒有回家,而是開着車漫無目的的遊蕩。
市區人多車多,車子隻能龜速前進着,看着前面洶湧的車隊,他莫名覺得有些悶燥難耐,往日裡寬敞的車内空間也突然變得逼仄狹小,等車流再一次從堵塞中暢通後,他車頭一拐,換了個方向,在路邊一處标有車位的空地上停了下來。
傅霆北走下車,夜晚的京市霓虹閃爍,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路邊車聲人聲叫賣聲,發廊商場店鋪的音樂聲混雜一片,滿滿當當的人間煙火。他就踩着這樣的人間煙火,穿過湯圓混沌麻辣燙,豬蹄雞爪烤鱿魚的叫賣聲,朝着不遠處的長椅走去。
他外貌出衆,又一身西裝革履,一絲不苟,看起來與這片濃重的煙火氣格格不入,時不時就有過路人投來好奇的打量。傅霆北也不在意,隻是靜默的坐在長椅一邊,又點了根煙。
結果一根煙還沒有抽完,一陣喧鬧聲逼近,傅霆北擡頭看去,烏泱泱一群人正往這邊走來,打頭的是兩個提着音箱的女人,後面跟着一群十來歲的小姑娘,最末尾的男人牽着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
到了地方,悅舞一群人有規律的排開站好,蘇嘉言則抱着一杯果汁,蹦蹦跳跳的朝着這處空地上唯一一個長椅跑去,兩隻羊角辮一晃一晃,看着可愛極了。
長椅左側已經被傅霆北占據,蘇嘉言隻好蹬着小短腿爬到另一側,安靜坐好。
見狀,傅霆北捏着煙的手一頓,轉身掐了煙。
鄭曉聲目光一路追随着蘇嘉言,看她坐好後才叮囑道:“嘉言就在那裡乖乖坐着,不可以亂跑哦,媽媽很快就過來了。”
“哎”蘇嘉言乖乖的應了聲。
“真乖”鄭曉聲笑的溫和:“那嘉言想起來了嗎。”
蘇嘉言小手曲起,放在嘴巴前做喇叭狀,努力的大聲喊:“嗯,拔、拔!”
這一聲飽含其他人聽不懂的怨氣。
蘇嘉言的怨氣是很有理由的。
或許是她識字小天才的名聲名揚在外,鄭曉聲實在好奇。
這一路上,但凡他看到一個牌匾,就要指着上面的漢字問她:“嘉言,這個怎麼讀”、“嘉言,那個怎麼讀。”
這兩句話,她聽了整整一路,簡直有如魔音繞耳。
最後實在忍無可忍,在鄭曉聲又一次指着牙科診所牌匾上的,拔牙的拔字問她怎麼讀時,她狂搖頭說不知道,本以為從拔字開始,多說幾次不認識,鄭曉聲就該失望了,消停了。
誰知站在一旁的陳瑤老師突然納悶插了一嘴:“嗳?嘉言,上次你給我們讀廣告,這兩個字不是讀的很流利嗎?”
蘇嘉言:“……”
果不其然,鄭曉聲立馬沒有一點眼色的說:“估計嘉言隻是一時間忘記了,沒關系的不要難過,你慢慢回憶,肯定可以想起來,我待會兒再問你。”
說完還摸摸她的頭,以示安慰。
蘇嘉言:……她想說她一點也不難過。
熄滅的香煙仍舊駐留在傅霆北指間,他輕輕摩挲,聞言,視線訝異的落在蘇嘉言身上。
難以想象,打扮的這樣精緻得小姑娘,口音竟然這麼重,他曾經去過一山省,小姑娘這一聲字正腔圓的“爸爸”,充滿了山省的味道。
小姑娘說完便低下頭,抱緊懷裡的超大杯果汁,一口咬住吸管,然後像隻小倉鼠一樣,咕嘟咕嘟大口喝了起來。
傅霆北蜻蜓點水的一暼,就收回目光。
蘇嘉言不知道傅霆北的奇思妙想,但是他出衆的氣質和外貌,又一副體驗凡塵的貴公子做派,讓人想不注意都難,隻是蘇嘉言隻顧着珍惜的喝着懷裡的棒打鮮橙,并沒有多加關注,不是她沒出息,實在是她太久沒有喝到過這個味道了。
自從她變成一個小孩子,就很少能喝到飲料了。
她真的太想了!
在媽媽看來,外面的飲料果汁都是垃圾食品,所以從來不會買給她,距離她上一次喝果汁,都不知道是多久前的事情了。
如今難得媽媽大發慈悲,她能喝到一杯超大杯的棒打鮮橙,還哪裡有心思去關注别的事情!
蘇嘉言這邊喝着橙汁。
那邊,鄭曉木終于接到了蘇瑾打來的電話,小廣場聲音嘈雜,他扯着嗓子大喊:“喂,u盤拿到了?好的好的,嗯,我們在……你進來朝右走,再……”
見此,大家都松了口氣。
明天就是彩排時間,幾個老師想帶學生們再熟悉一下舞蹈的動作和流程,一行人浩浩蕩蕩下了樓,結果都已經快到目的地時才發現,儲存着舞蹈配樂的u盤落在酒店了,剛好舞蹈隊的公共物資都是蘇瑾一手歸置整理的,為了節約時間,就隻好讓蘇瑾回去取u盤了。
她們等了好一會兒,蘇瑾終于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