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的腦子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怎麼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他和鄭校長認真的道了歉,也表示願意負責,他反而兇巴巴起來。
一大一小臉上是如出一轍的警惕和戒備。
傅霆北突然冷笑一聲:“可是我的衣服不能清洗,如果有髒污,隻能返廠或扔掉。”
聞言,蘇嘉言一愣,她想起昨夜那個價值幾十萬的打火機,心底隐隐不安,她小心翼翼的問:“那叔叔,你的衣服多少錢啊。”
傅霆北沉吟片刻,道:“一百八十萬,”
“多多多多少?”
“一一一百八十萬???!!!”
蘇嘉言倒吸一口涼氣,僵硬的擡起手,狠狠地掐住自己的大腿,鑽心的疼痛襲來,她才終于确定,自己沒有聽錯,她也沒有在做夢,是真的一百八十萬!
一百八十萬人民币!
蘇嘉言眼前一黑,差點昏厥過去。
鄭曉聲瞳孔放大,反應過來後,同樣一片絕望。
他覺得,他的愛情可能要完蛋了,第一次帶蘇老師的女兒出來,就闖了這麼大禍,以後蘇老師看到他,還會有好心情嗎。
為了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愛情,他勉強鎮定下來,小心試探:“先,先生,您看可不可以通融一下,這樣,我們先拿去……”
鄭曉聲和傅霆北講話時,蘇嘉言悄悄的拿出自己的手機,對準傅霆北褲子上的污漬,錄了起來。
她也沒有多想,隻是覺得,不管怎麼補償,都還是提前把證據固定好為好,也免得後期扯皮。
傅霆北郎心似鐵,冷漠打斷:“這是我最喜歡的衣服。”
鄭曉聲一噎。
正要說什麼。
空曠的大廳又進來一個人。
蘇嘉言仰頭去看,然後驚喜叫出聲:“媽媽。”
兩個男人同時轉頭。
蘇瑾卻仿佛沒有聽到女兒的呼喚,繼續低着頭,旁若無人的,慢吞吞的趕着路。
蘇嘉言呆了一下,又大叫一聲,蘇瑾才緩緩擡起頭看過來:“嘉言,你……”,她剛想詢問女兒怎麼會在這裡,卻腦袋嗡一聲,怔住。
那個四年未見,記憶裡無比熟悉的人驟然出現在眼前,蘇瑾腦中仿佛有驚雷劈下,劈的她耳邊嗡嗡作響,頭腦轟鳴,一瞬間她仿佛置身另外一個世界,身邊的一切都消失不見,酒店門口冰糖葫蘆、糖雪球的吆喝聲消失了,不遠處女兒和鄭曉聲的呼喚聲也遙遠的仿佛來自于另外一個世界,她眼裡隻剩下面前那個人。
“小瑾,好久不見,”傅霆北道。
蘇瑾一顫,喃喃:“傅霆北……”
蘇嘉言驚訝:“媽媽,你認識這個人?”
蘇瑾終于回神,她摸摸女兒的小辮子,想回答,卻不知道該回什麼。
傅霆北目光被蘇嘉言的問題吸引,垂眸看過去,蘇瑾一個激靈,下意識一把将女兒拽到身後。
傅霆北眼神一暗:“慌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女兒,就算我發瘋,要吃也是先吃”,傅霆北看鄭曉聲,咬牙切齒:“你丈夫。”
蘇瑾愣住。
蘇嘉言愣住。
鄭曉聲也愣住,他看看蘇瑾,看看傅霆北,謹慎的沒有說話。
蘇瑾沉默片刻,撩起鬓角的碎發:“傅總說笑了,吃人是違法的,傅總家大業大,相信你不會做出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情。”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傅霆北沉聲:“小瑾,你如今就叫我傅總嗎。”
“傅總真愛開玩笑,不叫您傅總叫什麼”,蘇瑾勉強一笑:“我還有事,就不同傅總叙舊了,先走一步。”
蘇瑾拉住女兒小手:“嘉言,鄭……”她頓了下:“我們走。”
傅霆北:“等等。”
蘇嘉言晃晃蘇瑾胳膊,小聲:“媽媽,我們可能還不能走,我剛才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這個……叔叔,還把冰激淩蹭到他身上了,叔叔說,他的衣服一百八十萬,要我們賠,我們要把這件事解決了才能走。”
傅霆北急切:“等等,不是……”
蘇瑾瞪大眼睛:“你說多少錢?”
蘇嘉言小小聲:“一百八十萬。”
蘇瑾錯愕的轉身,從傅霆北的表情中确定了事實的确如此,她不可置信:“傅霆北,你還要不要臉,你這一身m家f系列,滿打滿算超不過一萬八,你騙女兒一百八十萬?????”
傅霆北臉色一變,想要說什麼。
蘇瑾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你要不要臉啊,啊?”
一時間,遲到四年的怨與恨,以及想到女兒驟然得知自己闖了大禍,而惶惶不安,驚恐不已的心疼交雜在一起,蘇瑾勃然變色,怒道:“怎麼,傅氏集團是倒閉了嗎,都讓您淪落到出來詐騙為生的地步了?可按照傅總這副姿色,何不再去賣身挽狂瀾,這種事情您不是最熟悉了嗎,何必在不熟悉的道路上耽擱?況且詐騙才能騙幾個錢,你辛辛苦苦殚精竭慮冒着被拆穿冒着犯罪的風險,這一趟不過才一百八十萬,賣身多好,褲子一脫,别說一百八十萬了,一百八十億都輕輕松松,還安全可靠無風險,想必趙小姐和張小姐都非常樂意。”
“我不是這個意思,”傅霆北目瞪口呆:“還有賣身什……”
蘇瑾不想聽他多說,一口氣罵完,冷冷丢下一句:“我們走”,便拉着女兒和鄭曉聲離開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