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那兩所TOP2嗎?
衛喜不知道紀嶼有沒有清北情結,但既然他沒有出國的打算,決定留在國内上大學,那大部分人應該都有。
不知道他的國賽排名多少。
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那兩所的保送名額。
不過,在衛喜看來,紀嶼這種金光燦燦的學霸,哪怕是裸考分,也是穩穩能上的。
三中每年憑借高考考上清北的人也不少。
不管怎麼樣,如果紀嶼去北城念書,那距離海城就是天南地北,路途遙遠,恐怕從此也不會再有什麼見面的機會了。
老死不相往來,是絕大部分暗戀故事的結局。
……不,或許還是有的。
總有一天,紀文淵和苗玉的事會被撞破。
屆時,兩家攤牌吵架的時候,做子女的,難免也要碰上面。
想到那個場景,衛喜忍不住哂笑。
這時,冷殊源倏地幽幽問了句:“笑什麼?”
衛喜連忙搖頭,“……沒什麼。”
冷殊源沒追問,幹脆利落地回到剛剛的話題:“你不想去外省?”
兩人在一個班,平日成績也差得不遠。
冷殊源可能稍好一點點,但沒有好到可以往上一個台階的程度,選擇範圍自然也和衛喜相差不大。
但海城是有高考優惠政策的,同樣的分數排名,在市内隻能上個中等211,到省外去,或許能搏一個還算不錯的985院校。
故而,他才有此一問。
隻可惜,這個優惠政策,對北城的學校不管用。
衛喜在心裡歎了口氣,喃喃道:“我沒什麼大志向……你呢?”
冷殊源語氣堅定:“好巧,我也沒有。”
……
衛喜輾轉反側了幾天,到病好全了,一模成績也下來了。
這次考卷難度不高,分數并沒有預想中那麼差。
班級排名也隻是略微下滑了三四名,還沒有到引起注意的警戒線範圍。
她長長松了口氣,安安心心地混迹在班上,當個透明人,順利捱過了這十天補課。
在家休息幾天。
終于到了真正的農曆新年。
苗玉是個有儀式感的人,哪怕家中隻有她們母女兩人,過年該做的事也一件不能少。
像大掃除、采買年貨、貼春聯之類,每年都是要衛喜一起做的。
母女倆裡裡外外鬧了一個來月别扭,到這種時候,衛喜卻不能真的甩臉色不參加,隻得換了衣服,跟苗玉一同出門。
今年家裡要換新的東西不少。
兩人挑了三四個小時,買了滿滿幾大袋。
離開沃爾瑪的時候,四隻手都快要提不動。
衛喜擡眼看了下天色,低聲開口:“打車回去吧?”
苗玉嘴唇動了動,表情有異,就是含含糊糊地不應聲。
衛喜不解,“怎麼了?還要去别的地方嗎?”
沒等苗玉開口,一輛黑色轎車在兩人面前穩穩停下。
副駕駛的車窗降下。
紀文淵從車裡探出臉來,朝着兩人和氣地笑笑,“這麼巧。是要回家嗎?我順路送你們吧。”
衛喜一愣。
反應過來之後,免不了怒火中燒。
她轉過身,冷聲質問:“你們商量好的?”
這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自從元旦鬧過一場起,紀文淵一個多月沒回過家,車位一直空在那裡。
怎麼就今天剛好準備回去,剛好路過這條路,剛好看到她們,剛好停車準備送她們一程?
衛喜有種被欺騙的憤怒和無力。
苗玉倒也坦蕩,“你紀叔叔今天正好在附近,我們順路搭個便車。沒關系的。”
紀文淵笑笑,順着她的話點頭,“對,小喜上車吧,不麻煩的。”
衛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塑料袋随手往地上一放。
“要搭你自己搭吧。我走回去。”
說完,她轉身就走。
任憑苗玉在後面喊了好幾聲,愣是一下都沒有回頭。
穿過三條街,衛喜才漸漸地放緩腳步。
走得太急,到這會兒,她才意識到,自己走錯了回家的方向。
她現在在一條有點陌生的路上。
而苗玉,并沒有追上來。
衛喜低低地嗤笑了一聲,低下頭,雙手攤開。
手掌上的裂口又一次破開,此刻,正隐隐沁着血色。
在這個人人翹首以盼的、寒氣淩冽的年節裡,她好像突然找不到回家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