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趕緊擡頭向克拉斯妮的方向望去,而克拉斯妮則點點頭。
“那個牌子是原本嵌在遺迹上的開關,一半讓卓拉送到你手裡,另一半被塔尼特的人偷走了,那個東西可以開啟【祭壇】,副團長也是為了拿到那個才死去的……那個祭壇下可以連接您的力量,團長她也才得到了那些黑色。”
“事實證明,塔尼特遭報應了,而他們的屍體也就變成了怪物。”
女人說着,坐在我身邊。
“……你挺有空啊,不用去幫忙嗎?”
女人笑了幾聲,清麗的面容要比别的蠍尾十字成員多了一些柔和“我是負責記錄和文職工作的,我的手拿不起刀,也搬不動水,也算是個可有可無的閑人啦。”
她擡起手,那是一雙漂亮的手,白皙修長,指腹柔嫩,指尖則有薄薄的繭——彈奏樂器才會練出來的繭子。
但是往下,手腕上有兩道醜陋的肉疤。
[應該是豎琴或者鋼琴手]
[它本可以彈奏出很好的音樂的]系統惋惜,大概因為他曾很會唱歌才會有這種感慨。
話說藝術人的共情居然這時候也通用。
“大人的力量很強,如果能真的複活的話就太好了……”女人收起手,望着我,眼底有隐隐的期盼。
我下意識移開目光。
“你也是為了輪回?或者新世界什麼的?”
女人搖頭“不,我不完全是。”
“我隻是渴望有那樣一個絕對公平的世界而已,哪怕是黑色的東西,隻要……隻要不會有因為音樂不合就刺穿雙手的事發生就足夠了……啊啊我的想法相比其他人的都太天真了。”她說着說着就突然不好意思起來,很慚愧道“——明明隻是失去了這麼一點,大人聽聽就好,大家的苦痛明明更多,就連大人您也……”
我:………
我:????
這是什麼疼痛言論???
“不不不我覺得苦難這東西就不必分出高低了,價值不同對應的失去的也不同,不要講這種聽着就好不妙的話啊。”
女人松了氣息“不妙嗎……”
我雖然言之鑿鑿,但是價值之類的東西她居然接受良好,剛才那句話我也是個人觀念,蠍尾十字的女人們喜靜,方才我說的話不遠的她們基本全都聽見了,這種奇怪的感覺讓我把話題就停在這裡了。
我确實沒有自大到随便給一群人上課,還輸出自己價值觀的自覺。
女人見我站起來去,也跟着站起來。
她突然靠的很近,就是一瞬間的事,這個女人将額頭貼在我的額頭上,低聲呢喃了一句什麼,接着快速拉開距離,笑着跟我揮了揮手就離開了。
[哦豁,貼面禮?]
弄的我腦門還殘留着那麼一點溫度。
被貼貼的不自在——
這時克拉斯妮走過來找我,也就看見我發呆的樣子“大人,可以首先向新營地轉移了。——别見怪大人,理查德.凡.希爾比她以前是楓丹大戶人家的小姐,那應該是楓丹的禮節。”
“應該……?”我抓字眼道。
克拉斯妮咳了一聲。
“希爾比她比較弱勢自卑,不過大人别在意她不同的想法,因為一些事她暫時有點自暴自棄,但她很堅韌。”
我嗯了一聲“你對她們真是體貼。”
克拉斯妮垂下眼睛。
她的目光向我身後方向略略一掃,不知道看什麼,嘴上欲蓋彌彰的找借口——至少在我看來就是找借口。
她知道卓拉今天跟着我。
所以真是母女?
“大人,你也可以跟着第二批前往營地……”
“卓拉沒跟來。”我打斷到“不用麻煩,我跟着第一批,順便去轉轉。”
母女?
呵——
心情不佳,我轉身走出隧洞,順着那條一路向上的一直往上走起,有系統在我并不怕迷路,拐過十幾個彎後,我也就隐約看到了黑藍色的沙漠星空。
這裡足夠遠了,我嗅了嗅空氣。
幹爽的,空寂的氣息。
以及——
[檢測到重要人物——艾爾海森]
[檢測到重要人物——旅行者]
哎呀我擦!
我當場僵住,下意識一個虎撲躲到石壁旁邊緊急躲避。
系統滴滴兩聲[中彩了呀,你這運氣,身後轉彎處可以躲,你現在的實力不至于被旅行者發現]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我緊緊貼着崖壁。
這個時候就體現出我這身體矮小纖細的好處,在夜晚黑暗的隧洞崖壁凹陷裡,我可以一整個縮進去,面具也可以擋住我的有熒光的眼睛——腦子裡快速過了一遍目前的形式,我是與愚人衆相關的疑似龍宮米娅的實驗産物,旅行者無疑是來解決須彌……一堆問題随便哪個問題,反正到處都是問題。
艾爾海森是誰?
我對這個名字完全沒有印象,既然是重要人物,那也跟旅行者要做的事脫不開幹系。
……究竟是不是來找我的?
我靜悄悄聽着。
這幾個人腳步都很輕,派蒙的聲音一會一陣,她在跟旅行者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如果她能透漏出更多信息就好了。
“……這裡面是不是有點冷啊。”
她的聲音都有點哆嗦。
我在暗處眨了眨眼睛,看來還是影響到了氣溫,居然下降的這麼多。
[尤金也在,那小子可能發現你了]
我:?
他怎麼發現的????
這種情況,我又是才躲起來的,一動不動的時候就算是有人開着日向家的白眼都不一定能看見我的,居然在我像個黑黢黢山洞裡的角落螞蟻的時候他居然能發現我???
系統的提醒剛過,我就看見幾個人從我面前走過去,其中一個灰色頭發的高個男人應該就是艾爾海森,他長着一副冷冰冰的酷臉,還帶個耳罩一樣的東西……
等等他是不是有點壯?
胸肌和肱二頭肌也太明顯了——我多看了幾眼,那就不可能是法器或者長柄武器的人能練出來的,明顯上半身的線條更發達漂亮,鼓鼓囊囊跟荒泷一鬥似的。
有可能是劍士,隻是不知道是重劍還是單手劍。
[挪一下眼睛,粘着不動了是吧]
系統發現了,毫不猶豫打趣道。
放什麼屁啊!
我趕緊移開目光。
一轉掠過毫無所覺得空和派蒙,眯眼看向最後面很安靜的尤金,這小子看着受傷了,光線太暗我分不清那是不是繃帶,還擡着頭……
我一愣。
尤金正在直勾勾盯着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