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娅也想過這種辦法吧?”這個旅行者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看着我頗有些驚奇的問道。
怎麼可能沒想過,那畢竟是十幾條人命。
隻不過無論教令院,草神還是我自己的角度都是死路而已,這種優柔寡斷的感覺煩死個人。
“沒想過。”
“反駁太快就沒有說服力了——”他搖搖頭“不是沒想過,是行不通吧?”
我抱胸“哈,說出了好像很懂我的話啊旅行者大人,該不會忘了我之前很擅長清掃行動吧。”
“如果真是很早以前,米娅會直接把這裡一掃光不是嗎?”空邊說邊向我走近了幾步,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可奈何,甚至有些柔軟起來。
“你似乎變得溫柔了呢。”
啊你說什麼?
我愣在原地,嘴張了半天不知道怎麼回複。
我做好了準備應對來自旅行者的勸說,問責或者别的一些硬性問題,這家夥居然就突然一記直球言彈打過來。
這話,這話我怎麼接啊?
[害臊了]
害臊你媽。
“啊,啊哈,是嗎——”
太奇怪了,溫柔這詞是怎麼挂上鈎的。
我哈哈幹笑,本來就很不自在,現在更不自在了——是為了找機會破壞儀式所以給我打感情牌嗎?這家夥畢竟是完全真實的旅行者,說不定現在就是走的軟路子,想用這種辦法把我說服,利用我制止這個儀式……這不行,我鐵闆一塊。
旅行者的根本目的是什麼——找妹妹。
旅行者的當前目的是什麼——管閑事。
我鐵闆一塊,主打的就是一個堅定不移,軟硬不吃,啊不,軟的也可以吃一吃。
但這個閑事他恐怕沒資格管,也管不了,這麼一想,我被直球揍的七拐八拐的思路回到正軌。
“……我無所謂,你們既然要處理死域,那就等着我把手上的事處理完,我建議你們最好去喀萬驿等我。”
我直接說道“這事你們管不了,别摻和了。”
就在這時,另一個人的聲音響起。
“——那米娅小姐細說其中我們管不了的部分,可以吧?”
艾爾海森是和空一個方向過來的,兩人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唯一例外的是,這個書記官肩膀上挂着一個睡眼惺忪的派蒙——她正邊揉眼睛邊迷迷瞪瞪跟着男人往這邊飛。
“米娅……”
派蒙輕飄飄繞着空飛了一圈,然後邊叫我邊掉到了我腦袋上。
我:…………
你在哪睡不是睡???
你不能去旅行者頭上嗎????
話題這下徹底被打斷了,我試圖把派蒙從我頭上抱下來,她順着我的胳膊就拱到我肩膀上繼續挂着打盹,倒是一點都不見外。
“書記官,你故意的吧?”
我用眼刀飛艾爾海森。
這故意帶來一個沒睡醒的派蒙塞我這,是不怕我掐着她的小脖逼旅行者和他一起打包滾出沙漠地底嗎?
艾爾海森完全不在意我的眼刀飛得多頻,主打的就是一個穩定“——米娅小姐 ,你說的獨家情報,請。”
“我請你個頭。”
他聳肩,那副嘴臉仿佛是我不講道理。
“——教令院的書記官都是你這個樣子是吧?别幹了,我去把教令院掀了。”我當場指指點點。
艾爾海森攤手“您随意。”
我血壓上來了。
空趕緊拉住我“喂喂,艾爾海森他就是那樣的,米娅你收一下你,你的冰元素漏出來了!”
派蒙響亮的打了個噴嚏。
[降溫了]
我忍了忍,把放出來的元素吸回去。
“——行,我很好。”
随手把派蒙扒拉下來,想塞回給空,但是派蒙抱得緊,塞了幾次沒塞回去。
“想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說?很簡單,他們早就沾染了太多污穢,早就治不好了,這樣下去本來就是死路一條,就跟鶴觀島上發生的一樣——我要麼殺了她們,速戰速決,要麼就等她們發瘋死掉,污染土地讓須彌多幾塊發臭發爛的土地。”
“所以你們最好什麼都别做,等着我處理完,然後再去處理那些把教令院弄的焦頭爛額的死域問題。”
“——明白了嗎?”
果不其然,頓時就安靜了。
派蒙那半睡半醒的呼噜也戛然而止,她的呼吸聲停頓了半秒後,整個小身子往起一跳。
“嗳——————!?!”
“什麼?!鶴觀什麼?!米娅你剛剛說什麼你又要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她被旅行者一把撈走。
我:?
“我又要?又要什麼?”
派蒙突然這麼大反應把我搞得一愣,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聽見空的好感度出現了上下波動。
[旅行者好感度:31]
[旅行者好感度:28……29]
[旅行者好感度:30]
我再擡頭去看那個少年,對上的金色眼睛其中神色有些晦暗,空的金發金瞳本來就分外醒目,特别是在昏暗的地下,所以他的眼神一有變動也會比一般人明顯一些。
為什麼會來回跳動……莫非是因為我說了要殺人?
空的目光實在是沉的好像能凝成水落下來,就那麼直勾勾盯着我,看得我不自在的很,不知為啥還有點心虛。
“……怎麼這個反應?鶴觀的處理方式你們應該都知道啊?”
他沉默了幾秒,偏頭。
“不,沒事,我反應過度。”
[旅行者好感度:27]
不不不這好感度下降了三點你這不是沒事的樣子你到底要說什麼啊?!!
莫非真的是這次涉及太多人命……上次鶴觀我明明殺的更多,莫非對正義的旅行者他們來說沖擊太大了?
不至于吧,他不至于這麼過分正義吧?
我有點忐忑,但是不多,心裡一陣打鼓後平複下來。
總之話題繼續——
艾爾海森的目光在我,空和派蒙之間跳了一個來回。
“米娅小姐的意思是,蠍尾十字的成員已經被那種黑色的東西污染,所以除了殺死沒别的辦法了?”
“是。”
“污染的那種物質是什麼?”
“啊,大概就是跟特殊死域有點像但又不完全像的那個吧,污濁,污穢,怎麼叫它都可以,會吞噬元素,讓人發瘋。”
艾爾海森思索着。
“——所以,跟特殊死域的始作俑者同根同源。”
“應該是。”我聳肩。
這一點确實還沒法确認。
克拉斯妮身體裡的污穢不太一樣,但是又真的讓人感覺十分熟悉……甚至是親密。
“總之先說到這裡。”
我發現不遠處的克拉斯妮轉過身來對我招手,我就起身要走過去,随便對艾爾海森和旅行者他們擺擺手“——還是那句話,不阻止的話别礙事,我答應了小紅會讓儀式完成的。”
空到還是臉色不佳的樣子,低低應了一聲也沒說什麼。
派蒙被他抓着,瘋狂用眼神瞪我。
……就算是你一個勁瞪我我也不明白你想說什麼啊,總不可能是怕我被幹掉吧?
太怪了。
——
“大人,能請您和我外出一次嗎?”克拉斯妮說道。
“去找卓拉?”
面對我不合時宜的地獄打趣,她咔一下沉默了“……不,是去拿回那一半的密匙。”
“不是說那一半的密匙被卧底拿走了嗎?”
“是這樣沒錯,大人,但沾染了蠍尾十字的毒的人,就算跑出這片沙漠也沒有關系。”女人邊說邊帶路。
這麼說,克拉斯妮其實早就知道那一半密匙在何處,該如何尋找……說不定是為了拖時間将卓拉驅趕才會讓那玩意被偷走。
“那個女人的部落是不會容許她離開的,就算死,遺體也會被送回來,而遺體隻要回來了……那樣東西自然會跟着回來。”
我嗯了一聲。
“所以說要去那個叫塔尼特部落的營地?特意叫上我這是找什麼?”
克拉斯妮眼光閃着某種壓抑的光彩,她望着漆黑的隧洞,神色卻仿佛望着天邊即将出現的黎明。
“從消息來看,是一具遺體,大人。”
“那個兩面三刀的,與綠林暗中勾結的小偷,她的名字是——羅賓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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