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對于璃月人,楓丹人和至冬人,他們大多認為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不可信的,但商人有一點點例外。
沙漠人大多看不起學者,但歡迎商人。
商人總能帶來很多錢,在沙漠裡生活自然是沒有不賺錢的道理。
這個叫趙瑞的年輕人自稱是替家族打通商路的角色,從璃月一個人走來,在須彌經人介紹,他找上了常年在沙漠中吃沙喝風的蠍尾十字——
很奇怪,明明其他傭兵更值得選擇。
這個話不多的年輕人坐在咖啡館裡,擺弄耳朵上的虛空終端,一邊飛快的翻閱借來的大量書籍,一邊歪頭聽着喀萬驿的中間人巴拉巴拉的說,一邊用變扭的羽毛筆寫一些什麼,那些字他并不避諱被人看到,就好像根本不在意别人知道他在幹什麼一樣。
——但總會有人知道他是誰。
那隻印着北國銀行公章的支票就躺在他面前的信封裡,擺在中間人面前。
北國銀行的章子。
璃月人的打扮。
不超過二十的年紀。
卻有一雙黑亮精明的眼睛。
喀萬驿有很多人都和鍍金旅團有所合作,他們大部分專職做傭兵們與客戶之間的通道,百分之九十九的外地人如果需要鍍金旅團的協助,就需要這樣的人存在。
中間人不太肯定的盯着那張支票。
“額……我是說,我不建議您聯系蠍尾十字,先生,她們之前在有關至冬國的任務上吃過大虧。”
趙瑞聽着,将文獻翻到最後一頁。
“您可以試試赤焰鬃獅,他們中有個很出色的女孩,她甚至可以獨自完成一整條隊的互送工作,甚至價格不貴。”
趙瑞聽完,擡頭看了一眼。
“我記得您說,蠍尾十字已經答應了我的要求,今天也會有人過來與我面談。”
“啊啊,是這樣的,但是您可以選擇更好的……”
“謝謝你,我已經決定了。”
他在這麼說的時候,眼睛掃過人來人往的喀萬驿,然後拿起那一堆文獻,在虛空終端的指引下直接找到了可以遠程郵寄文獻的人,給了對方一把摩拉,讓他把那些書送回教令院。
虛空終端的便利不可思議。
趙瑞撫摸着耳朵上的裝置。
但還是沒有要找得到的信息,教令院的虛空裡根本沒有關于那些污穢輪回詛咒的事,甚至不如他父親告訴他的多——就跟那個人說的一樣。
那個藍頭發帶着面具的家夥。
那個故意把冰川學科隐藏起來的罪魁禍首,也是他給趙瑞提供了那些論文,将他引到須彌。
【既然那個時代已經告一段落,我将這些文獻藏起來也不過是為了給需要去看的人去看——除了該了解的人,這些東西,不該被那些毫無聯系的人看到,甚至學習】
【我希望你不會做出傳播它的事】
【你是那個時代的人,有不少人做出過跟你一樣的事,不過都沒有成功】
那個男人給趙瑞看了不少東西,看上去并不在意被趙瑞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為什麼他能夠在教令院裡憑一己之力壓縮一門學科,快速裁剪掉大量古冰川學者,甚至暗中把他們全部抹殺。
單單隻是被允許看的那些東西,就讓趙瑞覺得自己像是撬開了地闆看到潮濕的水泥地一樣。
很多道理其實顯而易見。
勝者為王的規則一直都在推着世界前行。
所以失敗的要麼消失,要麼就舍棄舊規接納勝者。
提瓦特如今的景象,又有多少東西埋沒在那些風景之中……那位他小時候無比崇敬的岩王帝君曾經的事迹也确實建立在無數成功的決策上,腳踩着無數的血污屍體斷壁殘垣,或許那個神明也經曆過失去和痛苦,最終建立起如今的璃月商港。
隻是。
他不想成為岩王帝君腳下那些亡魂留下的剩餘。
趙瑞也并不希望就這麼死去,就像他父親,他爺爺那樣不清不楚的變成一攤爛泥,他不想變成那麼一攤不知所謂的泥,被人裹上空空的席埋進土裡。
那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讓他們在璃月繁衍,等待這種早亡消失的罪孽命運。
蠍尾十字——
一個女人推門而進。
堅硬的鞋跟撞到地上,一步一步走過來。
那是那種沙漠傭兵穿的鞋,有低跟,但并不是十分硬的鞋底,防磨防滑,也并不過于柔軟,走路平穩勻稱。
趙瑞沒有回頭。
他餘光向側,一邊繼續動筆,等着這個腳步聲的主人走過來。
那個女人路過他時很明顯輕微停了一下。
她在看他寫的東西。
看來找對人了。
愚人衆的那位執行官【博士】,為趙瑞提供了一些名單,那些像廢紙一樣的東西上有些名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就像很多學者一樣,研究某個文化或者語言的學者有時會給自己的子女取一個和自己所研究課題有關的名字,從一位楓丹學者寫的利吉恩詞典中一些不錯的詞彙。
比如【克拉斯妮】
一個早已失蹤的冰川學者和他的女兒出現在廢棄的在人口登記表上,他的女兒就被冠以這個名字。
他要找的就是她。
“你好,先生。”
那個女人的聲音嘶啞而且低沉,和以前見到過的女性确實都不一樣,就像帶着粗粝的沙子的風從耳廓吹過——沙漠裡的生活,會讓初來乍到的人第一時間注意到微微生鏽的金屬,粗布,幹燥炎熱的光和荒漠。
克拉斯妮帶給趙瑞的第一印象就是這樣。
——這個隻有一隻手臂的女人用冷硬的口氣和面容答應了他的委托,幹脆而不多話,黝黑的皮膚,卻有一張完全不被重視的原本很漂亮的面容。
他們要在有限的時間内走過八座沙漠遺迹,印證趙瑞在教令院得到的結論,這些遺迹都多少有着古國利吉恩的痕迹。
——
這是一段不錯的旅程。
帕拉琪和蠍尾十字的傭兵們比起外界傳聞的要更好相處一些。
趙瑞遵守她們的習慣,除了在制定探索順序時做出更改,其餘都聽從沙漠老手的安排,平日除了趕路就是研究那些文獻論文,學習冰川古文字,加上出手闊綽和不多話,這些女傭兵對趙瑞這個老闆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趙瑞也就漸漸知道了她們的事。
至于克拉斯妮,她似乎總在觀察他。
那是一種頻率很高的凝視感。
在趙瑞翻開書的時候,那種探究的,觀察着什麼的目光就如影随形,那雙斑駁的眼睛就悄悄的看着他,有時在描摹遺迹上的資料時,克拉斯妮有時會代替其他人來扶正趙瑞的測量尺,用餘光不經意的觀察他的行為。
他并不問她為什麼這樣做。
那并不是所謂的,什麼對學者好奇所以偷看的行為,克拉斯妮盯着他的時候,很明顯是在回憶一些别的事——一些算不上美好的事。
沙漠的生活——
跟璃月比起來實在是差距太大了。
璃月港從清晨到夜晚都是吵鬧繁華的。
相比繁茂的港口,沙漠的晚上就安靜的可怕,聽不見小時候喜歡聽得書,也聞不到璃月料理的香氣,既沒有船夫喊号子的聲音,也沒有亂糟糟的腳步聲。
趙瑞坐在火堆旁邊,用燈火照着箱子時想。
這種安靜在适應了之後,心裡似乎也平靜了下來,有一種自己被這裡包容了的感覺。
“那個詞,是紅色的。”
女人低啞的聲音突兀響起。
趙瑞眼光一動,他偏頭,看到克拉斯妮就站在他的旁邊,目光從箱子上的翻譯詞滑到篝火旁。
“你懂這些文字?”趙瑞眯了眯眼睛問。
“不懂。”
克拉斯妮說。
她似乎有些猶豫,而且有點後悔自己和他說話,不過還是繼續說道。
“那個詞和……我的名字一樣,血紅的意思。”
趙瑞于是帶上笑臉面具“我在翻譯詩歌,須彌很多學者都會給自己的孩子這樣起名——你的家人也是學者嗎?”
克拉斯妮則冷冷的說。
“你調查過我。”
趙瑞臉上表情沒動,目光上移,盯着女人的眼睛,克拉斯妮則還是看着篝火。
“你找上我們的原因我不關心。”
“你的來意我們不想了解,先生,沒必要對我們說謊,也沒必要說實話,原本我想要拒絕這單生意——但是我看到了你研究的東西,所以我改變了主意,我們也需要大量的錢。”
女人說。
然後她停了一會,似乎想要說别的。
畢竟趙瑞是她們的委托人。
“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趙瑞歪頭,發現克拉斯妮說的是自己正在翻譯的部分。
于是他也就順着女人的意思“這是一首贊美詩,副團長。”
克拉斯妮皺起眉毛。
趙瑞沒問她在疑惑什麼。
他繼續說道。
“——這首詩寫的很短,不過很美,講的是在冰川有一種鮮紅的果實,看這,這是翠綠的意思,綠色和紅色在利吉恩是非常稀有的。”
“……那是很不詳的植物?”
克拉斯妮突然這樣問。
“并不,那是利吉恩古國象征純潔感情的象征,愛情,戀慕,或者别的優美的情感。”趙瑞說。
但克拉斯妮不說話了。
她站了一會。
趙瑞借着火光,看見那雙眼睛中反卷着一些晦暗的情緒。
“你們在說什麼?”
這時帕拉琪走來,有些新奇的看着克拉斯妮,她印象裡克拉斯妮并不是會在工作之外主動和人搭話,還能多說幾句的性格。
“……沒什麼。”
帕拉琪拍了拍克拉斯妮的肩膀,然後彎腰蹲下來,給火堆裡塞了幾支幹木柴,偏頭看了一眼趙瑞。
“趙瑞先生,這幾天路程吃力嗎?”
趙瑞于是又像之前那樣笑。
“當然不會,你們經驗豐富,路上除了有點熱之外都沒有問題。”
“太好了。”
幾句簡單的話說完,也就沒什麼話要說。
——克拉斯妮在那之後,态度就變得有些奇怪了,有些時候她會在趙瑞不看那些文獻的時候拿起來翻看,趙瑞發現了,克拉斯妮似乎想要看看那些東西,那些标注和解釋,但是都很困難,甚至完全看不懂。
她的學習能力并不強。
趙瑞就把一些解釋的卡片和撕下來的翻譯對應夾在那些暫時不用的書裡,并不多說什麼,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于是,這隻蠍子停留在那些文字上的時間慢慢變長了。
趙瑞并不是危險的人。
在發現這點後,帕拉琪與他話也多了起來。
在每天入夜,帕拉琪會偶爾與這個璃月年輕人聊起須彌外的異國風俗,克拉斯妮則悄悄的坐在一邊偷偷看那些資料——帕拉琪和趙瑞會故意多說一些東西,直到克拉斯妮因為看的困難而扭開頭。
蠍子們慢慢接納了這個年輕的璃月人。
她們有些時候聽着那些須彌外的故事,會發出低聲的驚歎,趙瑞在斟酌片刻後,選擇挑選些小時候聽過的說書片段來講。
——
“——”
“蠍子肉不能烤太久,會發幹,會變得連馱獸都咬不動。”
帕拉琪說。
“啊,我那個已經烤幹了。”趙瑞盯着手裡的肉幹有點苦手。
“璃月人不是很會做飯嗎?”
克拉斯妮低頭,聲音飄過來。
她和其他人交換了目光,頗有一點嘲笑的意思,把自己手裡烤好的肉遞給趙瑞,把他烤幹點那一部分肉割下來,遠遠的丢了出去。
“這是幹什麼?”趙瑞問。
“沙漠的狐狸不挑食。”
克拉斯妮擦手。
“她呀。”帕拉琪笑着說“我們副團長心很好哦~”
克拉斯妮扭頭吃肉,并不說什麼,頭上捆着的繩子末端嵌着金屬,和耳釘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音。
“哎,浪費食物了哦趙老闆,加錢喽~”
一個年輕女孩起哄道。
趙瑞扯了個笑。
“今天講什麼———上次趙老闆不是說到璃月仙人會收徒嘛,當神仙那段。”一個女人說“接着講?”
“我喜歡小官打貪官那段……”
“那不是九品芝麻官嗎?”
“啊?我說的是頭上有月亮那個,黑臉,還會捉鬼——”
“你知識都學雜了,捉鬼那個是個道士,頭上有月亮的是法官。”
“法官?判官吧?”
“抱着筆滿地跑的那個?還是吐舌頭穿白衣服的?我記得判官不是天上放馬的嗎?”
趙瑞聽了半天,沒聽明白她們在争論的到底是那段,因為文化差異,講過的好幾段都被混淆在一塊,真的擰成一大股繩,弄得他滿腦袋問号。
這都說的什麼玩意??
女人們起了興緻,你一言我一語都開始争論起來——克拉斯妮看了一眼坐在原地的趙瑞,她喝了口酒,然後出聲制止道。
“好了,他講什麼就聽什麼。”
帕拉琪拍手附和。
“好了,安靜,趙老闆要講了啊,姐妹們安靜下來——”
趙瑞剛想趁她們争辯休息一下,結果沒想到兩位團長來了一出整頓紀律,他剛躺在沙子上,隻好又坐起來,清清嗓子,開始扯着嗓子說話。
克拉斯妮見他開講了。
就起身安靜的走開,在周圍繞了一圈,走去外圍營地警戒。
“副團長?”一個女人悄悄叫她。
“你們聽,我去看看沙丘走向。”克拉斯妮說。
趙瑞餘光掃了她一眼。
沙漠裡的狂風會推着沙丘走,常年在沙漠生活的人,需要從不斷變換的沙漠找到固定的方向,克拉斯妮讓大家都去聽趙瑞說書,自己一個人去巡邏警戒。
——
夜深,大部分人去休息。
趙瑞端着燈還在看書。
克拉斯妮換下了班,這次她又安靜的走過來,又一次去看青年身邊不用的那些攤開的文字。
趙瑞并不出聲。
跟着璃月師父修習風水那些年,他也确實在山水中鍛煉出不少加強五感的功法,趙瑞就像等着動物在身邊路過那樣安安靜靜的聽着女人的腳步——克拉斯妮就像一隻蠍子,悄悄的繞過來,然後停住。
“——”
“那些東西不适合在須彌研究。”
趙瑞見她出聲了,于是扭頭看她。
克拉斯妮站着不動。
兩個人一高一低僵持了一會,趙瑞實在擡頭擡得累——
“……副團長你,要不坐下說?”
女人也沒有拒絕他,欠身彎腰就盤腿坐下。
“為什麼說不适合在須彌研究?”
“……”
“研究冰川的學者全死了,包括我的父母,你研究那個……”
趙瑞眼光動了一下。
他大概知道為什麼那些學者會死,不過那确實和愚人衆關系太大,并不适合說,所以幹脆順着話題。
“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眨了眨眼睛。
“我本來就身負詛咒,所以研不研究都是死路一條。”
克拉斯妮愣了一下。
“什麼意思?”
“我的父親,祖父,曾祖父全部都因為詛咒活不過六十,這詛咒來自那個已經滅亡的冰川古國,我在尋找解決的辦法。”
“………”
趙瑞見她不說話了,就繼續翻動自己那些資料。
“我确實調查過你們,因為那些傭兵裡,隻有你能與冰川有所關聯,所以我不會放過一丁點可能性。”
沉默了一陣子。
“那天那個。”
克拉斯妮說,生硬的轉移話題。
“我……”
趙瑞歪頭看她。
“嗯,那個是什麼意思。”
某處傳來巴掌抹臉的清脆聲音,不過沒人注意到。
趙瑞笑了。
“是那天的詩歌嗎?”
克拉斯妮嗯了一聲。
“你的名字是你的父親取的吧,那個失蹤的冰川學者,你想問和他有關的事?”
克拉斯妮沒有說話,盯着他。
“【克拉斯妮】在利吉恩是勇氣和堅強的意思,象征火焰的紅,純潔果實的紅,寓意美滿。”
趙瑞歎了一口氣。
“你的父親,看樣子很愛你。”
——
——
“趙老闆,你跟她說什麼了?”帕拉琪扯着馱獸背帶問“她今天往前走的時候栽了個跟頭。”
“我說什麼了?”
趙瑞把書塞進口袋裡背起來。
帕拉琪呵呵一笑。
“我的姐妹從來都是隻進不出,倒是對你做的事頻頻關心。”她用花一樣的眼睛審視他“對你與她的行為,我做不出判斷,但你絕不能利用我們的信任诓騙她。”
趙瑞沒給她吓到。
畢竟他并沒有說過謊話,面對這個不輕不重的警告,他點頭笑了笑,算是答應了。
“——”
其實也确實沒說什麼。
隻是反應出乎意料而已。
一堆人一路從北繞沙漠來回幾個彎,沿途五六個遺迹能提供的東西都是杯水車薪。
趙瑞本來就沒有報太大希望,他在教令院能得到的信息已經足夠,探索遺迹本來就是盡可能多的收集信息——這次,他順着記錄來到了一出海岸邊的山洞。
一些論文引用的文獻記載裡,冰川遠海之神曾經在此登陸過,受到了赤王阿赫瑪爾的驅逐,兩位神明就在海岸邊,女神在黑船之上居高臨下,赤王就站在高崖,帶領祭司等人與其對峙。
從那之後,她也受到了草木之神的驅逐。
【她使綠地枯萎】
【她纏繞着污穢黑泥,與阿如之王對立,祭司向前,帶軍逼退黑舟】
按照赤王遺迹的風格,這件事應該會被記錄在某個地方。
趙瑞心想——
他和傭兵們沒有神之眼,在入洞探索的時候要加倍小心,但遇到了風暴,沙子就像刀子一樣兇狠,克拉斯妮就準備入洞穴紮營休整。
這麼一進去,就出不來了。
但在走入洞中兩百米遠的地方,他們遭遇了一大批丘丘人的攻擊。
那些丘丘人,暴徒中夾着一些很少見的,渾身包裹着元素護盾的怪物,以幾乎鋪天蓋地的攻擊方式将他們向洞中逼去,那些法師發出奇怪的笑聲。
“它們在逼我們向裡走!”
帕拉琪喊到。
但意識到了也無濟于事。
他們還是被逼的向洞穴深處撤退。
幾個傭兵雖然反抗激烈,但還是被丘丘人暴徒撕碎了,還有不少人受了或輕或重的傷,艱難的被同伴攙扶着。
刀劍毒針可以對丘丘人和丘丘人暴徒産生傷害,但是始終沒有辦法擊破那些奇怪的怪物法師的護盾,元素護盾閃着藍白色的光芒。
趙瑞抓起一冊書,毫不猶豫的用火點燃了它,然後把它丢了過去。
“跑,繼續跑!”
他說。
那個怪物法師的元素護盾确實受到了沖擊,被快速燃燒的火元素碰到,淋下水滴來,這個怪物被激怒了,發出短促尖銳的念咒聲——他們不敢戀戰,四面八方的丘丘人像潮水一樣包圍過來,不僅殺不完,還有可能死更多的人。
克拉斯妮一邊開路,一邊緊張的尋找出路。
遠處的法師就好像瞄準了她一樣,不斷用冰淩試圖偷襲克拉斯妮,幾次三番弄得她精疲力盡。
帕拉琪割斷了一個丘丘人的喉嚨,将斷了氣的屍體踹出去打退了好幾個怪物,發出大喊。
“全部人跟緊副團長!”
“不許掉隊!保護好自己!”
克拉斯妮的聲音從深處傳來。
“趙瑞!”她大喊。
面前已經沒有去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處狹窄的遺迹機關門,寫着大量繁複的文字,克拉斯妮一眼看到那些文字,就當即大喊趙瑞的名字。
“解機關!”
趙瑞縱身跳了幾步,踢飛一隻丘丘人,抓緊趕到前方閱讀文字。
他隻學了幾個月的古文字,心裡有些不穩,但是一看那些文字,這些的文字都顯得不那麼古舊,雖然确實是利吉恩的文字,卻絕不是古老難讀的冰川古文,看下去卻突然覺得其中有蹊跷,這太詭異了。
這是利吉恩滅亡前幾百年使用的近代通用文字。
是為了與大陸七個國家進行商業文化往來而簡化更改的簡易版本——可是為什麼會刻在這?
阿爾斯特踏上這裡的事早就是更早前了,那時候應該還沒有冰川通用語出現,赤王博學,他的其他遺迹也都用的是利吉恩古文字記載。
趙瑞擰起眉頭剛想細想。
“快點——”
克拉斯妮用尖銳的假肢撕開一隻丘丘人暴徒的肚子,血潑撒出來,她催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