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王道:“蚩戊金出不周山進攻北鄢,剛才朝堂之上,就是否出兵支援北鄢,衆臣議論紛紛,孤舉棋不定,汝兄與李相國主緩出兵,大将軍力主即刻進兵支援,他們各說各的理,孤覺得,他們說得都有道理,因此舉棋不定。”
鄭貴妃嫣然一笑,問:“陛下,家事、國事,哪個為先?”
楚南王道:“當然國事優先,沒有國,哪兒還有家?”
鄭貴妃明知故問:“我聽說,當年大将軍與北鄢國君指腹為婚,可有此事?”
“不錯,确有此事。貴妃不必多慮,慕容王後不也是大淵國的公主嗎?為增進交流,鞏固邦誼,各國王室貴胄之間通婚,自古以來有之,不足為奇。”
鄭貴妃嘴一撇,冷冷道:“當年大将軍私自與北鄢國君訂立盟約,事先可與陛下商議?如此軍國大事,他竟自作主張,眼裡還有陛下嗎?說他擅權僭越,實不為過。”
楚南王不以為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事出緊急,大将軍事後征得孤的同意後,才與北鄢交換的盟書,愛妃對此不必耿耿于懷。”
鄭貴妃又道:“陛下,我鄀陽自立國幾百年來,曆朝曆代并非實施絕對的父子承襲制,兄終弟及已有先例”,她欲言又止,偎依在楚南王懷裡,柔聲細氣道:“大将軍與北鄢王喜結秦晉之好,他位高權重,内擁重兵、呼風喚雨,一旦有事還有外戚支應,會不會有恃無恐?陛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楚南王聞言驚出一身冷汗,内心糾結:殷國公秦廣文韬武略,戰功彪炳,在朝中威而有信,他的确有篡位之可能,自己的嫡長子越王秦祿,資質平庸,纨绔無能,難堪重任,鄭妃之子淮王倒是聰明伶俐,機智絕倫,隻是他才幼學之年(十歲),如何能擔當大任?
鄭貴妃見他不作聲,就又道:“陛下,養癰贻患之例,古今比比皆是,當斷則斷,免受其亂。”
楚南王心煩意亂,道:“愛妃不必多慮,孤意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