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衣循着丹譽離去的方向走去,還好,因為常有人走,一條小道渾然天成,她沒費力氣就找到了丹譽的家,丹不藥恰好進城給藥鋪送草藥去了,不在家。
丹譽見了無衣,亦喜亦憂,她趕緊伸長脖頸往她身後看,卻沒見到同裳,丹譽失望又失落,虎着臉,不悅道:“你來做什麼?!我倆沒交情。”
無衣道:“丹姑娘,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不過沒關系,過了今天,我倆以後不會再見面了。”
丹譽難掩欣喜,明知故問:“怎麼你要走?我送你。”
“不勞姑娘費心”,無衣婉拒,又道:“但我走之前,必須見到你給太子殿下用過解藥,不管我倆之間有什麼恩怨,請你不要傷害他。”
“我就知道你是個知難而退,有自知之明的人”,丹譽洋洋得意,她咧嘴一笑,道:“這個不勞你操心,我自然會給他解藥的,隻是,若你守在他身旁,我怕他不死心,不放你走。”
無衣道:“隻要丹姑娘言出必踐,我這就離開此地,發誓永不再回來。”
丹譽道:“看來秦姑娘也是個爽快人,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她咬破指頭,蘸着血在紙帛上畫了個符,畫畢,她把那紙符遞給無衣,道:“我來立個毒誓,如若阿譽言而無信,你可憑此符取我性命,我從不欺騙鬼神,也不騙飛禽走獸,他們比人誠實可靠。”
無衣推辭:“不必了,我信得過姑娘。隻要太子殿下安然無恙,我心甚慰,此生無憾。”
“那我就把此符貼在無情崖,天地萬物,皆可作證”,話畢,丹譽又狠狠扇了自己一嘴巴,道:“我這人不留隔夜仇,不欠隔夜債,這是我欠秦姑娘的,還你。”
“丹姑娘珍重,萬望姑娘一念之善,保殿下安然無恙”,無衣辭别丹譽,回到同裳身邊,見他像個嬰兒一般,依舊在沉睡。就這麼默默地凝望了他一會兒,無衣内心酸楚,想象着他那刀割火燒般的痛,她感同身受,淚水情不自禁模糊了她的視線。
無衣将自己手腕上的一條紅色平安扣褪下,給同裳戴上,溫言輕語與他告别:“天意弄人,你我有緣無份,今生也許我們不會再見,來世我倆從頭開始,同裳哥哥,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