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後收起了笑意,道:“那是自然,難得裳兒你一片孝心。”
康弘道:“裳兒放心,你母後派了專人照料你母妃的墓穴,勤清理,常打掃,重要的日子,祭禮周到隆重,從未出過纰漏,這都歸于你母後的功勞,她事無巨細,面面俱到。”
慧後心虛,言不由衷:“陛下,我與俞貴妃情同姐妹,親如一家,此事實屬我份内之事,況且,不過舉手之勞,何足挂齒。”
同裳深深施了一禮,道:“謝母後,母妃的在天之靈定會感知母後的仁德愛心。”
同裳對俞貴妃的思念之情溢于言表,慧後見了,心裡倏地一激靈,她脊背簌簌發涼,仿佛那個被她構陷、替她去死的俞貴妃,正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處,沖着自己冷笑道:你生的就是你的?哼,未必!世道好輪回,看蒼天饒過誰,咱走着瞧,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慧後被俞貴妃的亡靈吓得心驚肉跳,她趕緊岔開話題,問同裳:“還有呢?”
同裳道:“父王、母後,兒臣要解除婚約。”
康弘驚訝,忙問:“為何?”
同裳憤然道:“鄀陽秦廣乃勢利小人,視兩國盟約為無物,在我軍大難臨頭之際,他隔岸觀火,見死不救,以緻我北鄢大軍受戎勒賊子淩虐欺辱,此等無信無義、食言而肥之人,兒臣與之勢同水火,不共戴天,更遑論與其女同枕共眠!”
康弘道:“一派胡言!我與秦将軍交往已久,甚知其為人,似他這樣誠信坦蕩之人,人間僅存,舉世罕見。當初穗城之敗,非戰之罪,天意耳,裳兒不必為此心存芥蒂。另外,孤早已派人去鄀陽打探過,那秦小姐無衣,秉承秦将軍之德能,蘭心蕙質,文武雙全,你與秦小姐乃天作之合,孤甚為滿意。”
同裳道:“父王,兒臣心意已決,難以更改,請父王體諒成全。”
康弘不悅,責問:“婚約既訂,豈可兒戲?!難道你想逼父王,做那等言而無信之人不成?”
同裳扒開胸前的衣裳,露出胸口處的那朵花樣疤痕,道:“父王,婚約不存,何來有信無信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