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真相竟然如此被無意間揭開,同裳難以接受,他也拒絕接受,他用盡全力,在心底裡嘶喊了一聲,他渾身的血突然上湧,令他頓感天旋地轉,眼前的世界也被颠倒,無衣與同澤的面目,輪番在他眼前飄來晃去。無衣那哀怨的眼神,同澤那冷漠的表情,還有耳邊無衣那若隐若現的聲音,‘陛下,我愛我的夫君’。
謊言隻是塊騙人的磨刀石,而真相,才是那把殺人又誅心的刀。
同裳悔恨交加,感覺腹内如翻江倒海般攪動,他按捺不住,一口熱血猛地噴出,染紅了他的衣衫,猩紅刺眼。
同澤趕緊過來扶住他,手掌觸摸到同裳的腕處,卻感到他似乎内力盡失,同澤不禁大驚失色,小心翼翼問:“王兄感覺如何?臣弟這就去喊太醫。”
同澤正要離開,同裳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半天他才緩過一口氣來,有氣無力道:“不用了,不礙事,孤隻是舊疾複發,休息片刻即可”,他擡眼望着同澤,眼神裡盈滿了哀愁,又道:“王弟,無論怎樣,王妃是個無辜之人,她沒有做錯什麼,你不要遷怒于她,王兄已廢,此生追悔莫及。”
同澤回想着自己的身世、遭遇,心裡五味雜陳,他意味深長道:“王兄,天行有常,天意難違,任何人,隻要尊天意、盡人事,問心無愧也。”
同裳輕輕搖了下頭,暗歎:赫,天意,天意,無處不在的天意!不過是塊任人擺弄的遮羞布!他望着同澤,半是吩咐、半是央求:“王弟,還是,别困着了,放她自由吧。”
自由?她想要的可是和離,徹底的身心自由哦。
同澤不悅,冷冷道:“王兄,能困住她的是心,而不是身,以王妃的能耐,她若想走,哪個攔得住她?!禁衛軍、錦繡營的那些草包嗎?”
一語成谶!同澤話音未落,侍衛司指揮長慌慌張張來報:“起禀洛王殿下,洛王妃打傷了兩名禁衛軍看守,已逃離安陽宮,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