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少女時期開始的自怨自艾情緒，到了此刻，也凝結成了濃濃的厭惡。

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面目可憎。

如果要繼續自欺欺人，告訴自己這是長大，這是成熟，這是被社會打磨後理所應當的結果……恐怕腦海裡一直留存的美好記憶會更快地消逝吧。

我和他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說什麼再有挽回的機會，都太虛僞了。

而我與他，也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此時說從頭再來或若無其事回到原點，要心狠。

畢竟是一輩子的事情，可以狠，應該狠。

幾乎沒有太多的思考，憑着一股氣，我說想要談一談。

他還在外地，經常性的出差和幾個相好的同事約了小聚，看到信息時正值午飯，說人多眼雜，不好通話，等會兒空下來，他會好好聽的。

我并不想用文字交流，那太冷了。

并不是擔心他冷，而是出于一種虛假的溫柔。

我怕回憶起來，自己會覺得自己太過殘忍。

于是一等再等。

平日絲毫無默契可言的兩個人，每每相錯開時間，總是有諸多不方便，硬是拖到午夜。

眼皮困斷，手腳乏力。想要好好談完了卻一樁閑事的心緒硬橫在心口，不肯下。

閉着眼撥通電話。

等了十幾個呼吸才接起。

“我的室友剛睡下，要不明天……”

“好。”

無疾而終。

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