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當事人的錢老太顯然也是這樣想的，她狐疑地看了眼黃尚，見這小子應該是剛睡醒，拿着毛巾和洗臉盆在水井旁準備打水洗臉。

“睡糊塗了，不知道我是誰了？”

黃尚笑笑，“那哪能啊，咱們一個大院的，我不認識誰也不能不認識大媽您啊！”

聽到黃尚的話，錢老太越發覺得毛骨悚然，這小子不會也被鬼上身了吧？現在鬼都這麼猖獗嗎？

“你離我遠點，越遠越好，我兒媳婦兒可不是好惹的！”

說完，錢老太嘴裡念叨着“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牽着錢來快步走了。

黃尚看着迫不及待錢老太的背影，臉色陰沉下來，瑪德，簡直是給臉不要臉，要不是看你女兒還有點利用價值，還有幾分姿色，我會上趕着捧你個死老太太的臭腳？

他用力将手上的毛巾扔到水盆裡，以此發洩心中的不滿，卻忘記了旁邊還有人。

“啊！”王娣蹲在旁邊洗衣服，看到黃尚吃癟，本來還有點幸災樂禍，卻沒想到還會被誤傷。

“黃尚你個死人頭，要死啊你”，王娣迅速站起身，衣服前襟還是被黃尚水盆中濺起的水打濕。

本來為了洗衣服方便，王娣就脫了厚外套，剩下的打底衫比較單薄，現在被打濕，她姣好的身材完全顯露出來。

王大媽趕緊扯出一件還沒下水的髒衣服披在王娣身上，王娣看黃尚盯着自己的胸脯，一巴掌拍過去，

“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要不要臉啊，找不到媳婦去暗門子【1】找啊，想占你姑奶奶我的便宜，我看你是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

黃尚撫上自己被打的左邊臉，心中怒氣騰騰上竄，直竄到腦門，讓他恨不得将眼前這個女人扔到井裡去。

錢老太是個混不吝的，對自己不客氣也就算了，王娣算是個什麼東西？

當他黃尚是什麼人，她一個死了男人賴在娘家的破鞋，給他穿他還嫌髒呢，他會想占這種貨色的便宜？

“我不要臉？我看是你想男人想瘋了了吧？男人随便幹點什麼，都是想占你便宜，你沒有鏡子也有尿吧，你的尿是啞光的嗎，照不出你這副倒人胃口的樣子？”

“你，你，你……”王芊指着黃尚，想反駁，卻一時急得說不出話。

黃尚上下掃了她一眼，“一個女同志，張嘴閉嘴暗門子，我都不知道的地方，你怕是常去吧？掙了不少錢吧？悠着點，你已經夠髒了。”

“黃尚！”王大媽聽不下去了，女人回到娘家，本來就招人閑話，黃尚這話要是傳出去，女兒也就不用做人了，“你太過分了，給娣娣道歉。”

黃尚輕嗤，将臉盆裡剩下的水倒在王娣腳邊，“正好洗洗，地都髒了”，說完就轉身回家。

“啊，黃尚，我跟你拼了。”

王娣拿起放在地上的棒槌，快走幾步，朝着黃尚的後腦勺打。

“哎哎哎，别沖動，别沖動”，看了半天好戲的劉前進放下手中的籃子，攔腰抱住王娣，“侄女啊，可不興用這個打人啊，打壞了要賠的。”

黃尚轉過身看見王娣手上拿的東西，眯了眯眼，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這話果然沒說錯，不管是王娣，還是錢秀，都是心腸歹毒的。

看着黃尚逐漸兇狠的眼神，劉前進勸和，“大侄子，一點點小事，咱們都是大老爺們兒，不跟女同志計較，給叔個面子，這事就算了。”

黃尚這一大早上剛睡醒，就受了一肚子氣，誰的面子都不想給，“劉叔，别人的事情，你還是少摻和吧，有時間回家養精蓄銳，給自己留個後才是最重要的。”

兒子是劉前進最不能提的痛處，被踩到痛處，他當即炸毛，“哎，你他/媽/的怎麼說話呢？你爸呢？把你爸叫出來，我倒要看看周大福怎麼教育兒子的。”

黃尚繼續嘴毒，“我爸呀，他上班去了，哪有劉叔你清閑呢，這麼多年什麼也不幹，就想着生孩子，結果呢，不行就是不行啊！”

在多年前，劉前進也是茶廠職工，但是自從他在廠裡不老實，被劉大媽打斷腿之後，就被劉大媽要求，要麼離婚，要麼離職，二選一。

劉前進選擇了離職，之後他就成為了這個大院裡唯一的家庭婦男。

被黃尚一而再的戳肺管子，劉前進終于忍不了了，他彎下腰，一頭撞進黃尚的懷裡。

由于劉前進的速度太快，黃尚被來得及反應被他撞倒。

很巧，黃尚倒下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臉盆裡，咔擦，臉盆碎了。

黃大媽聽到動靜趕到中院，一把拉住想要揍劉前進的黃尚，“黃尚，你臉上現在還青一塊兒紫一塊兒，咋今天又開始打架？”

黃尚指着劉前進，“是他打我，你沒看見嗎？”

“你罵我，我憑什麼不能打你？”

“我哪罵你了，你就是沒種，生不出兒子，你連錢家都不如，人家一家都是寡婦，還有錢來這個兒子，我看劉大媽也恨不得做寡婦吧，興許做了寡婦以後，還有機會生個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