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了,她這是被偷家了啊,不對,這是引狼入室,她還沒死呢,死老婆子連下一任兒媳婦都找好了!
真是該死啊,她沖上前将二人的手分開,想要質問王大炮是不是要順着他媽的意思換一個媳婦。
但是餘光卻看到王婆子得意的眼神,本來想毀天滅地的憤怒突然就消失了,她可不能幹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想換兒媳婦是嗎,她偏不讓位。
她作為這個家的女主人,沒必要跟這個死老婆子鬥氣,更沒必要讓外人看笑話。
她狠狠地捏住王大炮的手,王大炮疼的倒吸一口氣,卻忍着沒喊疼,他堂堂一個大老爺們兒,怎麼能在媳婦兒的手下喊疼。
王大媽看到王大炮疼的嘴唇都開始發抖了,心中的郁氣才緩解一點,她松開手勁兒,皮笑肉不笑地說:“誰說我不善解人意了,我最是善解人意了,你快去上班吧,都快遲了。”
其實這會兒還早,警察昨天晚上估計是連夜審查那夥人,所以一大早就過來找周六福了,大院裡也就早早地被吵醒。
王婆子見王大媽想要息事甯人,她看向地上散落的頭發,心尖尖都開始抽疼,她養了一輩子的頭發,以前村裡那些男人每次見到她飄揚的頭發都神魂颠倒,村裡的女人也羨慕她的頭發,現在都沒了,都沒了!
她可不願意就這麼算了,她一把拉住王大炮的手,一手摸着自己被剪短的頭發,淚眼婆娑的懇求,
“兒啊,你将娘送回老家吧,娘不想呆在這兒了,娘害怕,今天是斷發,明天就不知道斷什麼了,娘想多活幾天,想回老家去,你送送娘吧!”
衆人看着還拿着剪刀的王娣,眼神裡明晃晃的寫着:真是忤逆不孝!
王娣如芒在背,這怎麼能怪她呢,要不是這個死老太婆大早上地偷偷剪她的頭發,她也不會反擊啊!
她沖向王婆子,擡起拿着剪刀的手,用剪刀指着王婆子,“你再裝可憐,再胡說八道試試看,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你現在竟然還敢倒打一耙。”
王婆子假裝顫抖着聲音說:“殺人了,你們看啊,我這個孫女要殺了我,我都是為了她好啊,免得招人閑話啊。”
“那你怎麼不剪個短發,你這麼大年紀還留那麼長的頭發是想勾引誰?”
王婆子臉色臊紅,一臉不可置信,“你,你怎麼能這麼說長輩,你怎麼能……”
話還沒說完,她就暈了過去。
王大炮趕緊掐住王婆子的人中。
王娣沖上前,“她又在裝,她是裝的。”
王大炮瞪向王娣,咬着牙,“你沒看見你都把奶奶氣暈了,再吵,就給我滾!”
王娣看出他爸真的生氣了,努努嘴,不敢再說話。
王婆子本來就不是真暈,見王大炮制住了王娣,就假裝悠悠轉醒,睜開眼睛就開始哭,“兒啊,娘活不下去了,娘這麼大年紀,還被人說是不正經,娘沒臉再活了。”
王大炮安撫:“是兒子不好,兒子沒教好女兒,你别跟她一個小孩子置氣。”
王婆子搖搖頭,“兒啊,是娘不好,娘沒給你娶個好媳婦,現在孩子也養成了這個樣子,嗚嗚嗚,我對不起老王家啊!”
王大媽氣的呼哧帶喘的,她看出來了,這個死老婆子是鐵了心想要換了她這個兒媳婦,什麼事情不對了,都能把責任推給她。
本來她想着,都忍了這個老婆子這麼多年了,眼看着這老婆子黃土都要埋到半脖子了,沒必要再因為這個人,傷了她和王大炮的夫妻感情。
現在她攆到城裡來,張口閉嘴都是想要換了她這個兒媳婦,既然她們倆如此水火不相容,她也沒必要忍氣吞聲了。
她冷笑一聲:“王大炮,既然你媽這樣說,那就是容不下我,我也不想再看見你媽了,你做個決斷吧,這個家裡,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王大炮不知道媳婦兒這時候裹什麼亂,這麼多人看着,家裡鬧成這樣,不知道息事甯人,還火上澆油,這樣子好看嗎?不惹人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