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氤氲混合着酒氣,整個人飄然欲仙。對于朱焰的愛撫,也隻是低聲呻吟,不再像昨日一樣大喊大叫。
“将軍若是撐不住池邊,可以轉過來,下官抱着将軍。”
“将軍一會要叫,可以叫下官的名字,下官便會輕些。”
而一言不發的胡小七,暈頭暈腦,任由他擺布,自己趴在池邊,腰身發軟,一臉屈辱地盯着面前的屏風,不知是紅梅更紅,還是自己的眼角更紅一些。
“啊...朱焰...”
“我在...”
随着朱焰的手指開始活動,小七本來咬緊的牙關漸漸松懈,閉着眼低喘,喚着朱焰的名字,聽起來更像是勾魂的嬌吟,燙得朱焰心口狂跳。
朱焰極有耐心,貪婪地望着小将軍酡紅的面龐,聽着他發出細碎的呻吟,雙眸熾熱,□□蔓延全身。
“等...等一下...不...不要了...嗯...真的有事....啊...朱焰...我怎麼感覺...背上好癢。”
朱焰發現他神色與剛才有異,這才主動停了下來:“是不是昨日的燙傷?”
“不是,臉上也好癢......胳膊也是。”
胡小七開始瘋狂抓撓脖頸,白玉似的皮膚浮起大片紅痕,竟是生出了密密麻麻的疹子。
朱焰一把抓住他的手:“别抓,是過敏了。”
“過敏?好端端怎麼會過敏?”胡小七雙手被他困住,隻好在他身上蹭着,蹭得朱焰更加心慌意亂。
“是不是,喝酒的過?”
“本将軍這些年征戰宴飲,自是千杯不醉,怎麼可能對酒過敏?”
忽然,胡小七目光鎖定在池邊的空杯子上,低頭去嗅了嗅,“不對,這水味道不對。”
說罷,聞了聞自己的手心,眯起眼睛看着朱焰說道:“你、又、放、什、麼、了!”
朱焰與他拉開了些距離,聲音發啞:“下官看将軍這幾日休息不好,想着正好可以在水裡放些安神靜心的草藥,不過是些茯神、合歡、回心草、百合......”
胡小七本來就昏昏沉沉,現在更是感覺快要無法呼吸,有氣無力地抓着脖子軟倒池邊,濕發黏在潮紅的面頰,似雨打桃花:“我......對百合......過敏......”
朱焰也顧不得自己□□焚身,趕忙用披風裹住他回了房間,彼此相擁無事,又是一個良夜。
翌日清晨,胡小七醒來便對朱焰心有悶氣,也不理他,拎着劍往後院去,卻在梅樹下撞見一異域舞姬。
“啊!将軍,奴婢不知将軍在此,沖撞了将軍!”那舞姬歪着身子,面紗滑落半幅,媚眼含春地望向胡小七,卻明顯被他長滿了紅疹的臉吓了一跳。
“将軍,您的臉......”
“過敏了。”胡小七撫過臉上紅痕,語氣平淡,“這麼早,你在這裡做什麼?”
“回将軍,奴婢在練一支新舞,怕吵到姐妹們休息,想着早上園子裡應該沒人來,便......”
她尚未說完,就被闖進來的将軍府樂營姑姑拉着跪下,對胡小七拜道:“将軍息怒,她是新來的,不懂規矩。小人這就帶她離開。”
“嗯,不懂規矩,就好好教教她規矩,别光想着練舞,忘了怎麼做人。”
那舞姬纖腰微折,正欲回眸,忽被樂營姑姑拽着臂彎踉跄兩步,腕上金鈴叮當作響,恰逢小厮跌撞入内:“将軍!陛下銮駕已至府門!”
“什麼?!陛下怎麼會來?”胡小七看了一眼池中自己斑駁的臉龐,跑去前廳的路上,順手拽下了剛剛那舞姬的面紗,戴在了自己臉上。
見那身影消失在小徑盡頭,舞姬漲紅着臉,甩開管事的手:“肖姑姑,您幹什麼啊!您不是說,我們進了樂營就是各憑本事,您不管我們的嘛!”
“我說憑本事,憑的是真本事!可不是縱着狐媚手段攀附将軍!”
少女梗着脖頸揚起下巴:“将軍怎麼了?将軍不也是男人?若我能被将軍看上,還能沒有您的好處嘛!”
“傻丫頭,今天要不是我,你可就死在這了!”肖姑姑用染着豆蔻的長指使勁戳着舞姬的額頭,“要不說,你們這些新來的,什麼都不懂就白日做夢。當年害死将軍親娘的小妾,就是老國公府的舞姬,用的也是你這般心思,一朝上位便搞得家宅不甯。所以将軍年紀輕輕,放着國公府長公子不當,非要出來自己闖蕩,靠自己一刀一劍,殺出來這朝中第一武将的名頭。”
舞姬踉跄後退,心有餘悸:“竟還有這層緣由......”
“将軍說了,自己若是娶妻,此生便隻此一人,絕無二心。”肖姑姑斜睨着舞姬失神的眉眼,“這将軍府以後唯一的夫人,你覺得可能會是你這樣的下等人嗎?”
那舞姬捂着胸口,喃喃自語:“難怪将軍這個歲數了,一直沒有婚娶,他們說将軍不喜歡女人,我不信,才想着來試探一番......”
“别胡說了,趕緊回去練舞!你沒聽剛才那個小厮說,今日陛下來了,說不定還有午宴呢!這才是飛上枝頭的機會。”
那邊胡小七在廊下急刹住腳步,整理了一番衣袍,待喘息聲漸平,方掀袍跨過朱漆門檻,跪地叩拜,聲音铿然:“臣,胡煜昇,恭迎聖駕。”
坐于高堂之上那身着玄紫色錦服的中年男子,和藹地看着戴着粉紅色面紗的胡小七,打趣道:“幾日不見,孤的小将軍怎麼變成小美人了?這是不愛武裝愛紅妝了?”
“陛下莫要取笑臣了,臣這幾日染了疾,面容可怖,恐污聖目。不知今日陛下駕到,倉促間未能準備萬全,禦前失儀,望陛下恕罪。”
皇帝見胡小七,滿目憐愛,龍紋皂靴踏碎地上光影,親手将他扶起:“哈哈哈哈,孤與你說笑罷了。平日裡隻見阿昇朝服或戎裝,壓得整個人老氣橫秋的,如今這樣子,倒是新鮮的很。看來朕今日是來對了,出了這将軍府,怕是再難見到如此美景。”
胡小七這才叩謝皇恩,起身坐于下首,恭敬問道:“不知陛下今日前來,有何旨意?”
“今日天好,孤下了朝想出宮走走,正好微服私訪。路過你府門,想起你這幾日都告疾未上朝,便進來看看孤的小阿昇,順便讨口茶喝。”
“陛下如此厚愛,臣,誠惶誠恐。臣并無大礙,隻是不方便見人。不過臣已經着府醫開了猛藥,很快就能恢複上朝了。”
“不必了。”皇帝擺了擺手,吓得胡小七一驚,後頸寒毛豎起,剛準備下跪,聽得後話:“波斯國派了一名公主來和親,一個月後到玉門關。孤知道你在朝中憋久了,準備派你去外面撒個歡,把公主接回來。”
胡小七眼睛倏然發亮:“臣領旨,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将公主安全送來。”
“嗯,交給你,孤自是放心的。”
送走了皇帝,胡小七便叫來了周墨昌,安排起了出行事宜,一直到入夜後才回到寝室,卻是遠遠瞧着門口坐着一人,正在搗藥。
“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夜色籠罩下,胡小七感覺自己耳朵微微發燙。
“下官等候将軍多時,等着與将軍......”藥杵與石臼相撞的脆響裡,那人輕輕擡眼,月牙倒映在他眸中,“同寝。”
胡小七咳了幾聲,聲音有些發緊:“今日不行,我明天要騎馬遠行,你先等等吧。等我回來再說。”
說着,就要繞過他去推開房門。
“那下官與将軍同去。”朱焰上前一步,手撐住房門。
胡小七見推不動他,佯裝怒道:“胡鬧!本将軍公務在身,你去幹什麼?”
朱焰自然是毫不畏色,“下官是将軍的府醫,将軍現在還有惡疾在身,下官當然應該跟随将軍。”
“你連騎馬都不會......”
“可以讓他們準備馬車。”朱焰突然附身貼近,滿目含情,“而且下官會波斯國語,路上還能幫将軍和公主傳話,莫要讓人家覺得咱們怠慢了公主。”
皇帝臨走時,也囑咐了胡小七,這公主好像中原話不太好,若是府中有人會波斯語盡可帶上,路上方便交流。
“你......真的會說波斯話?”
“wulidali kalibuq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