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他一直忽略了一件事實,姜辛夷可是個能嫁人生子的哥兒,曾經身為男人的他,突然變成這樣,心理上肯定有點難以接受。
他說這種話,有種站着說話不腰疼,往姜辛夷傷口上撒鹽的嫌疑。
“對不起。”徐鹿鳴很快道歉。
姜辛夷本就被他惹得不高興了,他還這樣蹬鼻子上臉,屬實有點不識好歹了。
姜辛夷突然快走兩步,來到徐鹿鳴跟前,徐鹿鳴吓了一跳,快步向後退去,一個重心不穩踉跄幾下,一屁股倒坐在地上。
“我原諒你了。”姜辛夷心裡舒坦了,對坐在地上的徐鹿鳴伸出手:“小朋友,走路要看路,不看路的下場就是這樣。”
放晴了好些日子,地上的泥土挺幹淨的,這樣摔在地上也不疼,但再往前走一點,就是一段窄路,路兩旁都是石塊,如果姜辛夷不提醒他,這樣摔一跤,磕一下,都不是小事。
徐鹿鳴借着他手上的力道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不敢再倒着走了,追着姜辛夷不忿道:“說誰小朋友呢。”
姜辛夷翹起唇:“你。”
“我就比你小兩歲,怎麼就是小朋友了!”
“小兩歲也是小。”
“……”
一路打打鬧鬧的到了鎮上,正當徐鹿鳴好奇姜辛夷這樣空着手怎麼掙錢時。
姜辛夷去鎮門前的溪流裡洗了個手,不多時,拎了隻海碗大的甲魚回來:“傲龜齡鶴算,永劫綿綿,楚人好長壽,最喜胹鼈炮羔,壽宴上必有一道湯煨甲魚。”
“但上了年齡的甲魚已不好捕撈,那些富貴人家每每在壽宴前都會派人各處搜尋,價錢一路攀高。”
“牙人們看到商機,在各處鎮子都設有收甲魚的鋪子,給的價錢也不低,你以後缺錢了,隻管拿我給你的靈泉去湖泊裡尋一兩隻即可。”
等姜辛夷将這隻壽齡較大的老鼈送去收甲魚的鋪子,得了二兩銀子後。
徐鹿鳴這才恍然想起楚人好長壽這個典故,說是他們大楚的開國皇帝與金國皇帝較勁,說他打不死金人還耗不死金人麼?
奈何大楚皇帝棋差一招,沒熬過金國皇帝,但這個典故卻傳了下來,金人在他大楚燒殺搶掠,楚人對金人恨之入骨,普通百姓沒法拿刀槍與金人對抗,還沒法吃幾隻鼈長壽,熬死金人麼?
隻是徐鹿鳴生活在西北,西北水源少,徐鹿鳴長這麼大,都沒見過幾條河,上哪兒去捉鼈,又上哪兒去想這個掙錢的法子。
不過有了姜辛夷這個示範,徐鹿鳴一下想起許多掙錢的法子來:“既然你這樣說,那我是不是可以在空間養一些錦鯉,鴿子之類的動物,以後缺錢了都不用去野外找,直接從空間裡取出來賣就是。”
旁的不說,就鴿子那一年隻下幾枚蛋的産量,光是賣鴿子蛋,也比他在空間裡養兔子劃算。
姜辛夷颔首,看徐鹿鳴的眼神有種,你總算是開竅了的欣慰感。
徐鹿鳴這會兒感覺自己真是空有寶山不會用,不怪姜辛夷總拿一副白癡的目光看自己。但他也不氣餒,現在知道也為時不晚。
兩人在鎮上的集市裡走走逛逛,姜辛夷想替徐鹿鳴尋一對鴿子,徐鹿鳴則想替姜辛夷買一棵茶樹。
他看姜辛夷那麼愛喝茶,如果用靈泉水在空間裡養一棵百年茶樹,那采下來的茶葉,定然比他現在喝的茶葉要好上許多。
隻可惜,望川鎮這個鎮子到底還是太小了,兩人把集市從頭到尾逛了一圈,姜辛夷隻尋到一處賣鹌鹑的攤子。
他花八百文買下兩對交給徐鹿鳴:“鹌鹑蛋雖然不如鴿子蛋貴,但一年能産兩三百枚,養着也是個不錯的收益。”
徐鹿鳴點頭,不能以質取勝,靠量賺錢也不錯,何況鹌鹑性情溫和,在籠子裡都能養,而鴿子還需要時常放飛,也不知他那三十五平的空間,夠不夠它們撒歡的。
這樣一想,徐鹿鳴也不去找鴿子了,專心找起茶樹來,時值春日,正是種茶的好時候,楚人也好茶,總有家中茶樹多的,出來賣些茶苗吧。
但他們茶苗也沒有找到,倒是找到個賣岩蜜的姑娘。
姑娘年紀看上去不大,頭上包着條藍色的方巾,一身粉色衣裙,站在人群裡俏生生的,她身邊還跟着個憨厚老實男人,她說甚,男人做甚,俨然一副小夫妻模樣。
兩人一把背簍裡石塊大的岩蜜搬出來,擺在一塊幹淨的白布上,頓時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目光。
大楚糖貴,鋪子裡賣得最便宜的是用麥子、高粱等五谷合成的饴糖,其次就是紅糖,白糖,冰糖,蜂蜜。
岩蜜也算蜂蜜的一種,甚至比起蜂蜜來更珍貴,一般集市上極難看到,有一點都被藥鋪收去做蜜蠟藥丸了。
因此大家看到這麼稀有的岩蜜很難不被吸引,就算不買,也要問一問價錢,萬一能撿個漏呢。
别人向那邊湧過去的時候,姜辛夷的目光也向那邊移了過去,見到兩人,剛還怡然自得的臉色頓時淡了下去,一股生氣的情緒湧上他周身,有種馬上要過去打人的氣勢。
徐鹿鳴追尋姜辛夷的目光看過去,見到那個容貌清麗脫俗,身上氣質也好的年輕姑娘,心裡一個咯噔。
這該不會是姜辛夷看上的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