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璃的精神愈漸淩亂,整個人像醉在濕熱的水裡,商北霜的手不輕不重地揉捏時,她沒有像從前一般再推下去,而是順應着他來了。
商少爺長她兩歲,今年20歲整,正是男子一生中欲念最炙盛的年歲。
先前他們在法國時,好幾次也是這樣擦槍走火,最後都被烏璃及時叫停了。但是今天回到商家大宅,或許是太過勞頓,也或許是電影美好情節的催化,讓她防備的弦松了……
“好一對夜裡偷歡的鴛鴦!光顧着親密,連門都不鎖!”說話的人聲音不大,但嘲諷的意味鮮明,三分看熱鬧,三分諷刺,餘下四分是怒與妒。
烏璃如夢初醒,急忙推開身上壓着的商北霜,手忙腳亂系自己被扯開的襯衣扣子,一縷不知道是本就沒幹透還是重新被汗浸濕的頭發從前額垂下來。
商北霜看着這樣的烏璃,更加意猶未盡,他求了兩個月了,現在好事被打擾,可謂憤怒到了極點!若不是此刻房門還開着,他早就破口大罵,“你不睡覺,進别人房間幹什麼?”
“我怎麼舍得睡?我的好哥哥!”商東蕊叉着腰,嘴上指責兄長,自己心裡更不好受,“睡了還有好戲看?呵,你現在抱着保姆的女兒快活,難道忘了過兩天還要和白家的二小姐相親?”
烏璃不知道商北霜要相親的事,現在聽到這個消息,心迅速沉了下去。
她站起來,退後了好幾部,低垂着眉眼,“是我沒規矩,忘記自己的身份,以後絕不會單獨進少爺房間了。”
商北霜牢牢捉住烏璃的胳膊,讓她走也走不得,烏璃掙紮,她就幹脆不依不撓從後面把人抱住,絲毫不管親妹還在屋裡,“阿璃,相親的事都是母親他們安排的,不是我自願的。”
商東蕊冷嗤了一聲。
烏璃心寒,現在隻想甩開他,甩了一通未果,卻見外面的燈驟然大亮!
她聽到“嗚”的一聲凄厲嗓音,緊接着從大廳裡傳來絮絮雜雜的人聲、商太尖利的罵聲——
烏璃心咚咚跳了兩下,趁着商北霜松懈,奔出了屋子……
商家大廳裡,燈火通明。
烏璃跌跌撞撞下樓,快到一層時,她站在樓梯上看到自己母親衣衫不整地趴在地上,兩個平時被商老爺撥派給商太太的保镖,氣勢洶洶地圍住她母親烏華。其中一個保镖手裡握着一根半人高、手腕粗的木杖,惡狠狠地盯着母親。
“還等什麼?動手!”商太太令下,男人握着粗木棍,狠狠朝母親背部砸下來,隻見烏華朝上的半張臉五官扭結在一起,顯然痛狠了,隻發得出一聲低低的悶哼!
烏璃心急如焚下樓,撲到母親身前擋住,聲淚俱下看向商太太,“我媽做錯了什麼?太太要下狠手!”
“好啊,來的正好!烏璃,你們母女在我家十來年,我給你們吃穿,還送你去上學……我可曾虧待過你們?你問問你這不知羞恥的母親,今晚做了什麼好事?”商太太不似往日優雅貴婦的模樣,指着地上的烏華,氣急敗壞斥責,“今天晚上,如果不是我留個心眼。她和老爺……他們……”
商太太的話沒說明白,但足夠在場衆人明白她的意思。她認定是烏璃的母親誘惑自己的丈夫,兩人差點成事,還好她“捉奸”及時。
烏璃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已經挨了好幾棍子的母親,下意識搖了搖頭,不會的,母親一向安分守己,平時都不敢和主人家對視,為了低調不引起注意,平素甚至隻穿灰色的衣服,她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烏璃擡眼看向站在二樓默聲觀望此間鬧劇的高大男人,心裡頃刻明白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商老爺趁着自己不在房間,進了她和母親的房間……想要強迫母親同他發生關系,結果被商太太發現了。
就算母親不是自願的,落在商太太眼中,就是勾引了她丈夫。
不,也許商太太根本清楚知道到底是誰主動,誰被動?
可又能如何?連她自己都是被商老爺豢養了幾十年的金絲雀,她又哪裡敢直接和商老爺叫闆?有什麼火,也隻能沖着自己母親發了。
“太太,求你饒了我媽……”烏璃對着商太太接連磕頭,每一下都結實砸在地闆上,她額頭的皮膚很快就破皮了,看起來十分可憐。
商北霜心疼地想要過來攔阻,卻被商東蕊攔住了。商東蕊示意他看向二樓,他們的父親正扶着欄杆站在高處觀望下方。商北霜冷不防撞上父親冷厲的視線,身體顫了兩下,不敢再動彈,隻能憋屈地攥緊了雙拳。
“讓我饒了你?行啊。”商太太一對美眸微微眯起,嘴角漾起一抹笑意,她微微低下上半身,對上眼睛通紅的烏璃,“你們母女今晚就給我滾出商家,發誓以後再不出現在我們一家人眼前,我就答應放過你們。”
“我答應你,我們立刻走!”
烏璃已經看透了,商老爺顯然是不打算出面了,他根本不占理,隻想由着妻子對着保姆發洩一通了事,自然不會替她們說一句話的。
所以烏璃願意順着商太太,她隻希望她們母女能渡過此劫。
而和母親的命比起來,自己的小情小愛更加不值得一提,況且,即便沒有這件事,她根本也沒抱着能和商北霜有何結果的期望。
“不,我不走……就算走,也得給我個說法……!”母親氣息奄奄地看了眼二層從頭到尾沉默的男人,“我在商家……十幾年勤勤懇懇,從未做過任何逾矩的事,更不會,不會做出勾引主人的腌臜事……”
這些年,商老爺在外面養的女人不少,商太太心裡怨怼,從不敢發作。今天烏璃母親的事,像是一個引爆點,點燃了她積攢已久的怒氣。
外面嬌養的情婦,商太太不能下手,那家裡粗使的保姆,她卻是動得的。況且,她實在了解丈夫,還沒得手,便不會當烏華是自己的女人護着。
“你什麼身份,敢管我們要說法?”商太太冷笑了聲,“雷二,給我打,打到她服為止!”
“是,夫人!”
木棒子下來前,烏華咬牙用盡餘力推開了女兒,自己再挨了狠狠幾下打,很快就昏過去了。
烏璃掙脫另外一名保镖的桎梏,撲過來替母親遭了兩下打,生理性淚水一顆顆滾落。她深知再這麼打下去自己和母親都得沒命,也顧不得什麼尊嚴不尊嚴,她代母親向商太太服軟,表示天一亮,她們母女就離開商家,再也不會踏進這裡一步。
商太太不想打出人命,雖然弄死她們母女也沒什麼,但處理起來麻煩,見烏璃答應走,打了幾下解恨就叫停了,吩咐兩名保镖把母女二人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