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們嫌麻煩,沒把母女擡進頂層傭人房,而是把人拖進了商家作為儲藏間使用的半地下室。
烏璃被拖下去的時候,目光落在一旁僵立着的商北霜身上,旋即對他笑了下。
這個笑,不是安慰自己的初戀對象,而是冷漠的嘲諷。
商北霜對她有情意,卻是見色起意,兩個人好的時候可以蜜裡調油,然在暴躁發作的母親面前,他也隻是在旁圍觀了這場鬧劇,沒有上前為她哪怕說過一句話。這樣的感情,也沒什麼值得她留戀的了。
昏暗的儲藏間,散發着濕潮的味道。
“吱吱”的老鼠叫聲,接連不斷在耳邊響起時,嶽晴被吵醒了。
該怎麼形容當下的感覺呢?
又濕又潮的半地下室,渾身像被腌在汗裡,黏膩到想要掙脫。不過比起疼痛,這些還算是好忍受的。
此時此刻,使用烏璃身體的嶽晴,感到胸口像壓着一塊大石頭,她每呼吸一下,心髒便窒息似的抽痛一下。
四肢和後背那就更不用說了,皮開肉綻,火辣辣像被小火烤着。
她整個人極似被人拆開了再胡亂組裝在一起,肢體不聽大腦使喚,卻又拼命把痛覺傳遞而上。
在四肢與大腦建立鍊接的空檔,嶽晴把烏璃從小到大的記憶,在腦子裡快速過了一遍,最後記憶的齒輪停留在了屈辱的今夜。
商少爺想要和烏璃進行男女之歡,而他獸性大發的父親,趁着保姆女兒不在,進了烏璃和母親的房間……
好一對用下/半/身思考的父子,不愧是親生的!
嶽晴在心裡足足罵了兩分鐘髒話,把自私、冷漠、龌龊的商家人挨個罵了個遍,才用手撐着艱難地坐了起來。
烏璃的母親烏華此時躺在她旁邊,頭部枕在舊紙箱上,應該是烏璃剛剛給她墊上去的。嶽晴聽她的呼吸尚且平穩,判斷是虛弱過度昏睡過去了。
嶽晴沒有驚動她,小心翼翼扶着牆,自己站了起來。
這間儲藏間是間半地下室,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靠着地面上方的位置,有一排窗格子。院子裡的燈光從一排小窗透進來,足夠嶽晴勉強視物。
嶽晴粗略看了一圈,發現這間儲藏間還不小,室内雜七雜八堆着箱子,離她較遠的地方還有幾排架子,應該是酒架。
商家畢竟是大戶人家,這裡堆着的雖然多是閑碎的廢棄雜物,但儲存的食物其實也不少。
嶽晴心底多少有了些安慰。
雖然這次是困難模式開局,醒來渾身是傷,幾個小時後就要流浪街頭。
可好歹一醒來,她能馬上搜刮一圈物資。
有了這些東西,她和烏華短時間内肯定是餓不着的,算是不幸中的一點幸運。
不過看天色,快要天亮了,她得抓緊時間“拿東西”了。
烏璃所處的時代,不算是特别落後。
雖然還沒有網絡,但有電燈、電視、影碟機、電熱水器,汽車也已經發明近百年了,工業化程度較高。
不過,社會沒有蘇小圓所處的時代開化、平等。烏璃所處的這個時代和地域,階級分明,竟然還分主人和仆人。而且從烏璃腦中記憶來看,這裡的治安很糟糕,警力不足,□□橫行,槍支也不是禁物。
在這個社會,像烏璃母親烏華這樣的單身女性,想要生存還是挺難的。這麼看來,烏華在十幾年前,選擇帶着女兒來到商家成為商家少爺的貼身保姆,是為數不多可走的路。
邊琢磨着身處的外部環境,嶽晴在儲藏間迅速搜刮了一遍。
食物類的,她找到了月餅、糕點、速食面、腌菜,另外還有桃子罐頭、橘子罐頭等等在這個時代的奢侈食物。在酒架上,她看到有紅酒、米酒和白酒。
商家另外有一處酒窖,距離大宅這裡不遠,是過去戰争時期挖的防空洞,商家的好酒都儲存在那裡,這裡放的就是品質較為一般的存貨。但管她好不好,嶽晴将存酒的五分之一收進了随身空間。
食物類的,嶽晴拿了三分之二。
酒是放在外面的,比較顯眼;而食物都在櫃子裡,箱子裡,一時半會兒少了,别人也發現不了。
不過就算最後發現也沒關系,這個時代還沒有監控,誰又能知道是她拿走的?她隻是出于穩妥起見行事,希望他們不要那麼快發現給自己惹麻煩。
此外,靠北牆還有幾個箱子,落了厚厚的土,應該放這裡有些年頭了。
這幾個紙箱子用紙封條封着,顯然不是什麼貴重之物,應該是什麼用不到的雜物。
不是吃的,嶽晴本來不想打開。
然而,平平無奇的幾個箱子,好像自帶奇特的引力,将她釘在了那裡。嶽晴有一種古怪的預感,這幾個箱子也許會對她有用。
來都來了,打開并不費事,就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