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亮東看清服務生手裡的東西後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看着那塊浸滿了油的抹布在他昂貴的衣服上塗抹出一片髒污。
他狠狠推開服務生的手,剛想要發火就聽到秦湘的聲音。
“他也不是故意的,井叔叔趕快去換衣服吧。”
樂家宴會樓上有專門為客人提供的休息室。
井亮東這次參加宴會有重要的任務,連帶着和秦湘熟悉一下。
他不想為了不重要的人影響了之後的事情,隻能咬咬牙忍下。
“快滾!别讓我再看見你!”
臨走前,他努力朝秦湘扯出一個笑容:“小湘,亮東哥可是聽了你的話才放過這小子的,你可要記得我的好啊。”
秦湘惡心壞了,趕緊低下頭避免自己的表情被人看到。
井亮東卻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自己的魅力終于迷住了眼前的小姑娘,舔了舔嘴唇大步離開了宴會廳。
這裡的插曲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秦湘平息了下翻滾的胃液,擡手戳了下仍埋着頭的服務生。
“薛一雀?是你吧。”
薛一雀高大的身形抖了一下,捏着嗓子不願意承認:“秦湘,昂,咳,小姐。”他咬了一下舌尖,差點說錯話:“您認錯了吧,我不是薛一雀。”
秦湘面無表情:“别捏着嗓子說話,聽着好惡心。”
薛一雀身體一僵,直起身子轉過頭來直視少女,眼睛裡帶着複雜的情緒。
秦湘有些疑惑。
薛一雀忍了忍,終于沒忍住:“你,你是不是一直騙人來着?其實你不是好學生?”
啊,原來是她剛才一時沒忍住,說的話暴露了。
但是秦湘不可能承認:“什麼好學生?我有點不明白。”
薛一雀撓了撓頭,被厚重發膠壓下去的頭發沒有像往常一樣翹起一縷。
他糾結半天,看着秦湘清澈迷茫的大眼睛,最後還是決定把剛剛的對話通通忘掉。
“沒什麼,是我搞錯了。”
一時心情不好很正常嘛,尤其被那樣中年男人騷擾,會說出“好惡心”之類的話很正常。
至于聲音冷漠……都遇到那樣的事了,冷淡一點也是十分正常的。
沒錯,就是這樣。
強行想通後薛一雀一下子不再糾結,露出了一個痞裡痞氣的開朗笑容。
秦湘留意到周圍已經有人在注意這邊。
秦家包裝的最好的“商品”和一個身材高大的服務生呆在角落裡,時間一長必然會引人注意。
趁着發現的人不多,秦湘随便找了個人少的方向,抛下一句:“過來。”就率先往外面的庭院走。
庭院裡人不多,秦湘找了一處葡萄藤花架,夜晚的露水涼涼地在長椅上鋪了一層,秦湘有些嫌棄。
她沒表現出來,站在光下歪頭:“來打工的?你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嗎?就敢那麼做。”
“是啊,樂家真有錢,一天一千呢!”薛一雀一屁.股坐在長椅上,後知後覺感受到上面的露水,繃着臉不敢表現出來:“不知道,我看他欺負你就沒想那麼多。他誰啊?”
“井亮東。”看見對方清澈愚蠢的眼神,多解釋了句:“我爸的上司。”
“哦!”能來參加樂家的宴會,打扮的這樣精緻,她爸爸肯定不是普通人:“那他挺牛.逼啊。”
“這是重點嗎?”秦湘難以想象這個世界的他怎麼這麼難以溝通:“重點是你敢這樣對他,他饒不了你。”
說到這個薛一雀反而更放松了:“誰稀得他放過。”
他從褲兜裡抽出一張證件,秦湘仔細一看,上面除了照片是真的,其餘所有信息全是假的。
“其實照片也是假的。”薛一雀有些得意:“我兄弟巫樂知道不?電腦高手!這照片除了看着像我之外,人臉識别根本過不去。”
“豪門是非多,要是有什麼秘密正好被我撞見了,那我不完了?幹脆我就弄個□□假身份,反正這種兼職也不簽合同,大不了我剩下五百塊尾金不要了,還能順套衣服,賺了。”
他扯了扯身上服務生的襯衫,頗有些喜愛:“還挺好看呢,質量也不錯。”
聽到他的解釋秦湘松了口氣,還不算太傻。反過來一想覺得不對勁,他又沒接觸過這些,怎麼提前做好這些準備的?
“哦,很簡單啊。”薛一雀将襯衫衣角捋平:“短劇裡都是這麼演的,我可不想當炮灰。”
秦湘冷笑:“少看點短劇吧,拯救一下你平滑的大腦,沒聽到它在求救嗎?”
然後她就看到薛一雀又露出了和之前一樣的恍惚表情,過了一會兒才重新恢複正常。
知道他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後秦湘不想再這裡和他繼續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