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往常一樣熟練地揮劍,摘花式,取香式,藏影式。三招練完就是半個時辰。
“可惜了,蘇珂師妹這劍法舞得這麼好看,若是有内力,定然也是個小高手。”韋笑捏着幹果,嘴巴吧唧吧唧作響,小師妹不發癫的時候正常多了。
蘇珂收劍放一邊,躺在搖椅上吃着瓜子。郝寶兒端來不少零嘴,最近蘇父又從家裡給她送了不少東西過來。
“你們練吧,我這沒内力護身,要是一會出了汗又要生病。”她招呼着洛靈師妹,兩人一同吃着零食。
韋度啧啧稱奇,“丹田是每個練武之人都能感受的,怎麼蘇珂師妹怎麼也找不到。”
蘇珂歎氣,可能是因為她是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現代醫學的捍衛者。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肚子裡除了五髒六腑大腸小腸怎麼還能有個丹田,丹田還能産生内力。
“誰知道,找不到就找不到吧。”
兩人說是來練劍,這會也不好一直吃零嘴,也認真地練起來,隻是蘇珂看了半天,眉頭就沒松下來過,
“你們好歹也是掌門大師伯的弟子,怎麼劍法這麼爛。”
雖然她劍法不行,但眼光已經被裴雲初培養得極高,兩人劍法符合她看出不少門道,若不是兩人有内力護體,這劍法連她都不如……
韋度咳幾聲,尴尬地解,“師傅一共四個徒弟,左譽大師兄是師傅早年收的,下山闖蕩,我們三人…是師傅後收的。門派事務繁多,師傅有空就去映月池,就讓大師兄教導我們,不過…”
韋笑也停下來跟着解釋,“大師兄經常下山,十天半個月也不見得回來一次,我等武藝自然就…”
胡說,大師兄往常也不在山上,她家小師弟的劍法都超過大師兄了。
小師弟是男主,那天賦常人比不了,蘇珂看着兩人傻笑,表示理解。
“确實,确實。”
他倆跑得勤,再加上裴雲初,清靜兩年的青鳥居破天荒地熱鬧起來。
自下午直到太陽下山,小院的聲音就沒停過。蘇珂總覺得幾人練劍的内力把她院裡的白梅樹都吓得快秃了。
郝寶兒沒事就收了不少白梅花,對着釀酒的書說道倒騰倒騰,指不定過年還能喝上她釀的白梅酒。
蘇珂屁颠屁颠地跟在郝寶兒後面,樂呵呵地表示。
“寶兒姐姐最棒,寶兒姐姐最厲害,明年今年是不行了,明年過年指定能喝上。”
郝寶兒拳頭直往她身上呼。
而裴雲初起的劍法打人越發疼,深受其害的就是韋度韋笑兩兄弟。
他倆算是看明白了,裴師弟的劍打人疼不疼是跟蘇珂師妹有關。
每隔七天,蘇珂一小瘋,雷打不動思念老祖,小師弟抽人就格外疼。
兩人哭笑不得,不想去。又想起掌門師傅說過要有愛同門,不可因為蘇珂師妹出格就生出嫌隙,隻能硬着頭皮挨打。
這一挨打,劍法比之前可以說是進步神速。
日子一晃而過,年關悄然而至。
中間蘇父有來過一封書信,簡單斥責她過年不回的舉動,又叙述一番愛女之情,最後說給她相會了一段姻緣,考慮她的身體情況和宗門,特意問她對離人家的孩子是何看法,若是滿意兩家可以見面談論一下婚事。
蘇珂眼前浮現大師兄橫眉冷對的樣子,果斷回信: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和大師兄要是成婚,那畫面太可怕了…
過年前兩天。韋度韋笑總算是不往青鳥居跑了。蘇珂看了眼幾乎光秃秃的白梅樹,松了一口。
裴雲初也松了一口氣,總算沒人打擾他和師姐相處。
他在院裡練劍,蘇珂就坐在窗邊剪窗花。
穿越都兩年了,她偶爾生出一種錯覺,也許她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人,那些現代的生活反而像夢一般。
可剪窗花的手藝騙不了人,她還記得醫院常年不散的消毒水為,雪白的床單和藍色的病服,她病得很嚴重,頭發因為化療大把大把地掉,每日她就戴着一個小帽子,坐在醫院的病房的窗邊,剪窗花。
“小姐。”郝寶兒撐開紅紙,看着栩栩如生的小魚驚歎道,“小姐手真巧。”
被巧手誇手巧,蘇珂眯起眼睛舉起窗花。
好吧。
她痛苦的醫院經曆也算是有點收獲,至少剪窗花的手藝能被寶兒姐姐稱贊。
細碎的陽光從紅色的小魚裡透在她的眼睛上。
蘇珂兩眼彎彎,白梅花被劍氣驚落,落在她額頭上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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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要穿新衣、放鞭炮。
一早上外面就開始了噼裡啪啦。郝寶兒一早就給她拿出紅彤彤的新衣服,又帶着一大堆食材去靈鶴山的大廚房。
屋裡又隻剩下她一個人,蘇珂分外想念世界上最好的寶兒姐姐。
她套上寶兒姐準備的衣服,對着鏡子一看,鏡中人一襲紅衣,頭戴寶石朱佩,可以說是嬌豔無雙。
寶兒姐的眼光不服不行。
可這太紮眼了。
她洗漱完,大師兄和小師弟早上就開始練劍,地上的雪渣已被清理幹淨。
離人語實在喜歡和裴雲初對練,這一會時間兩人你來我往,誰也不讓着誰。
蘇珂靠在門上看了一會,大師兄還是不行啊。
兩招之内必輸。
裴雲初餘光看見一抹紅色,回身一見,愣在原地,“铮铮”兩聲,手中劍一脫,掉在地上。
離人語收了劍,看着呆呆的裴雲初,一聲歎息。
裴雲初連忙撿起劍嘴角上揚,不敢看蘇珂,與離人語抱拳,“師兄劍法高超,雲初自愧不如。”
離人語翻了個白眼,“心思不正,自然會輸。”
“大師兄心思最正啦,過年嘴還這麼毒。”蘇珂看不過去,她看着裴雲初,大過年了,小師弟也換上了新衣服。
那是郝寶兒前些日子做的,蘇珂還記得她說,雲初少爺也沒個長輩,他是小姐的師弟,怎麼着也得幫着做一身衣服。
蘇珂來了興緻,也上手幫忙繡幾針,被郝寶兒毫不留情地趕走,臨走還笑話她,
“小姐要是動手,這衣服可就穿不出去。誰家新衣服連針腳都走不利索。”
蘇珂想也确實如此,她幫不上忙就用收着白梅花瓣和剩餘的料子做了一個簡單的香囊送給小師弟。如今正挂在他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