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珂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有點勇敢,但并不堅強的人。
簡單來說就是普通。
還記得小時候,學校裡同學抱團欺淩他人的時候,她使命感上升,覺得自己作為一名在陽光下生長的花朵有責任幫助被欺負的同學。
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候莫過于此,她覺得自己是英雄。
但很快,被霸淩的那個人就成了她。
英雄被人欺負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你以為會把人堵在衛生間,撕碎書本又或者在椅子上塗膠水嗎?
不會的。
大家對英雄和普通弱小的人是分開對待的。
她就不用經曆那些。
那些人會彬彬有禮地采用另外一種手段,他們使用各種眼色、傳紙條、散播謠言。
在哪個地方陪人睡覺,一晚多少錢。
她之前的反抗也不是因為勇敢,而是背後有人。
在那些謠言裡,陪社會上的男人睡覺的蘇珂當然和隻會在學校裡打鬧的他們不一樣。
幹淨的衣服被說成嫖資,是她風騷不檢點的證據,連毫不相識的人打架鬥毆都傳成是為她争風吃醋。
竊竊私語永遠在她的周圍,不停打量的目光暗示着她人品的敗壞。
她任何一舉一動都像是被人戳穿的嬌嗔勾引和惱羞成怒。
朋友和她劃清界限,三五成群的少年們支支吾吾地問她多少錢一晚。
她勇敢地吵過,鬧過,宣誓過那些都是謠言和污蔑卻無人理會。
巨大的壓力讓學業也一落千丈。
最後随随便便上個大學,随随便便找個工作。
生病後
化療讓她每天晚上都疼得難以入眠,輸液的手又腫又青,每天早上眼睛還沒睜開就能聞到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枕頭上是大片的頭發。
她的前半生從陽光普照變成了潮濕的陰雨天。以至于不停地再問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是不是沉默和随波逐流才能讓人健康地活下去。
穿越之後。
輕信系統的她又魯莽地被晏今安要了半條命。
有人說善良需要長出牙齒,但一個人性格是天生的,有些人就是長不出牙齒,隻能在一次次的陣痛中長出蚌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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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姑娘?蘇姑娘!”扇子在眼前晃動。
蘇珂回過神,季樂袅好奇的眼睛就在面前,
“你打算怎麼進去?”
“直接進去。”蘇珂深吸一口氣,将回憶全部扔在腦後,大步往前走。
“直接?”季樂袅重新審視蘇珂,倒沒想到這姑娘這麼直白,他還以為兩人要偷偷過去,心裡正是打鼓,他的功夫實在一般啊。
城主府挂起白帆,所有人都知道靈鶴山弟子裴雲初觊觎魔劍殺害了駱城主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缺月城。大門口聚集了一些江湖人士,嘴裡嚷嚷着要給駱城主報仇雪恨。
“殺害駱城主,分明是不将缺月城放在眼裡!”
“靈鶴山又怎麼樣!有種讓當家老祖宗出來啊!怕不是老的動不了,待我等武林人士一同攻上去,未必不能幫缺月城找回公道!”
“沒錯!隻要缺月城廣發英雄帖!我等必定幫城主報仇雪恨。”
“報仇!報仇!”
越來越多的人喊出來,一時間群情激奮,刀劍聲铮铮作響倒真有幾分江湖豪氣。
“看來不用我幫忙,蘇姑娘也會收到消息。”季樂袅望着這些人,從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跟上蘇珂說道,“消息傳得太快了,如今群情激憤,蘇姑娘不怕嗎?”
蘇珂臉色如常,“我們是兇手嗎?”
“不是。”
“那就是了。” 蘇珂直視前方,理直氣壯,“我既不是兇手,看看自己的師弟怎麼了?”
随着蘇珂的出現,人群中又是一陣騷動,所有人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城主府大門。
守衛執槍,掃過剛剛還群情激昂的江湖人和一臉冷漠的蘇珂,擡手阻攔。
“城主府禁止入内。”
城主大門入口處有一雲松照壁,裡面隻有聲音傳出,看不清是何樣子,既然上門言語十分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