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洞外的雨聲綿綿不絕,蘇珂的額頭抵在燕姚的頸窩,滾燙的呼吸灼的她皮膚發顫,燕姚盯着洞外濃稠的黑夜,嗤笑一聲。
“不中用!”
她單手解開蘇珂的衣服,擰開的綢緞帶着蘇珂燒起的溫度。像抱着一個嬰兒一樣抱住蘇珂的身體。
内力随着兩人接觸的地方緩緩流入蘇珂的身體,燕姚眉頭緊皺,等松開手,像是被吸幹了精氣神。
雷鳴撕裂天際的刹那,燕姚将人裹進自己的懷中,兩具身體相貼時,她聽見蘇珂喉嚨裡溢出的哼哼聲。
“真是大小姐。”燕姚嘴上嫌棄,兩手撐着調換位置。
蘇珂别着的腦袋落在她胸上,沉甸甸的重量壓得燕姚透不過氣。
她沒動,看着蘇珂的頭頂閉上眼睛。
“佛祖保佑,給小僧尋個躲雨的地方,”沙啞的男聲混着雨幕飄進來,燕姚猛地睜開眼睛,盯着聲音的地方。
窸窸窣窣聲音緩緩靠近,洞裡漆黑,“歘”的一聲,火折子亮起的瞬間,昏黃的光亮處,燕姚看見一張年輕的臉。
昏黃和黑暗交織在這個突然而至的人身上,燕姚心裡立刻升起警戒,順手抓住手邊的石塊,緊緊抓在手中。
和尚背着裝行李的竹箱,竹箱下挂着乒鈴乓啷的小鐵鍋,擋雨的雨布已經濕透,雨水順着邊沿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身上的僧袍濕了大半,濕答答的粘在一起。
拇指大的光源在漆黑的岩洞顫動,慧覺一手護着細弱的光芒,生怕夜風将它吹滅。
“小僧慧覺,途經此地……”他隐約聽見裡面的呼吸聲,順着微弱的光望去,話音戛止在淩亂的衣衫。
“罪過罪過,非禮勿視,小僧不知這裡有兩位女施主,罪過罪過。”
兩具露出肩膀的交錯在一起的雪白□□直愣愣地映入眼前,慧覺慌忙轉身,僧袍掃落岩壁凝結的水珠。
他說着就往外跑,像是身後有山鬼在追。
燕姚盯着洞穴一會,不敢掉以輕心。
不一會,慧覺又跑了進來,火折子早已熄滅,燕姚看不清人影,隻聽洞口傳來慧覺的聲音,
“外面下着雨,小僧找不到躲雨的地方,兩位好心的女菩薩,小僧就在洞口,絕不進去。”
慧覺沒進來,在門口一聲又一聲地念經。
“小和尚,怎麼深夜還在野外?”
慧覺擰着僧袍上的雨水,老實回答,“小僧外出遊曆,無意間入了林子,也夜裡大雨,找不到出路恰好摸到這有個躲雨的地方,打擾女施主了。”
燕姚攥緊手中的石頭,長長地“哦”了一聲。
伸手不見五指的岩洞裡,她抱着蘇珂,滾燙的溫度連帶着她的心也燒了起來。
“小和尚有火,不如進來升個火堆,咱們三人一起取個暖?”
火光升起的時候,慧覺背對兩人推着自己的竹箱過去,“兩位女施主好像受了傷,我這包裹裡有跌打,風寒的藥女施主可自取。”
燕姚愣了一下,看着慧覺锃光瓦亮的腦袋,毫不客氣拉進竹箱。
箱子裡用不透水的雨布蓋住,瓶瓶罐罐和幹爽的僧衣,伸手将僧衣拿出來,看了眼蘇珂,将她的腦袋推到一邊,将幹爽的僧衣穿在身上。
岩洞外雨聲越來越大,唰唰的雨聲在洞口澆出一片水窪,打着泥濘的漩渦,洞内蘇珂的呼吸聲漸重,燕姚艱難地換着衣服。
慧覺盤坐如鐘,手中佛珠轉得飛快。
“小和尚,我這腿不能行動,不如您發發慈悲……”
佛珠轉動的聲音戛然而止,夜風卷起的泥濘的腥氣灌進岩洞,慧覺想起方才一掃而過的雪白,委婉拒絕,
“小僧不便……”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出家人慈悲為懷,小和尚難道要見死不救?”
慧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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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雲層時,蘇珂在藥香中醒來。
岩洞裡散發着枯木燃燒的刺鼻味,她身上黏糊糊的,額頭的溫度恢複正常。
此刻,蘇珂對着這副身體的堅強十分慶幸。她松了口氣,下意識擡手摸了摸額頭,頸間的銀絲動了動。
蘇珂愣神一瞬間看向燕姚。
“不用暗器,套在脖子上,一樣能勒死你。”燕姚笑呵呵聲音帶着得意。
她靠在石壁上,晨光和岩洞勾勒出的陰影顯得她唇瓣泛着灰白,銀絲一端牽系在手上,一端纏繞蘇珂的脖子上。
蘇珂看着燕姚手上勒紅的暗紅,頓時生出後悔之意。
暗器也是人用,沒了發射器也能手動,早知道就該給這玩意扔了……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她摸了摸細如發絲的銀絲,退燒還活着的好心情瞬間一掃而空,無奈地說道,“失算了……”
慧覺捧着竹筒進來時,見蘇珂醒來,十分開心,閉口不談自己上的跌打藥,眼睛目不斜視地盯着蘇珂的臉,絕不往肩上看,
“女施主醒了就好,熱退了就沒事,幸好燕施主用内力護住你的心脈,要不然小僧那點藥還真膽小藥力不夠。”
“燕姑娘用内力護住我心脈?”蘇珂疑惑地看向燕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