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明野白他一眼,“你以為祁永善為什麼私底下開這麼多娛樂會所?你以為這次的郵輪會招待的都是什麼人?你以為為什麼要挑選這麼多‘招待生’?上了郵輪又是服務什麼?”
“郵輪到達仰光之前,海月織夢号就是在為這些人‘織夢’,但既然是夢,總是會碎的。隻要我們拿到确切的交易證據,這些人一個都跑不掉!”時明野嘴角的弧度輕蔑,像裹了刀子。
察覺某人氣壓又在下降,紀行之果斷轉移話題,明知故問,“怎麼樣?房間裡沒有監聽監控設備吧?”
時明野無奈瞥他一眼,歎氣道,“你才想起來問?你到底是靠什麼進的行動組?”
紀行之笑靥如花,厚顔無恥地指了指自己的臉,“靠臉。”又指了指時明野,“靠你。”
時明野看着一臉壞笑的紀行之,不自覺地摸了摸鼻翼,眼神飄忽,“郵輪下午就啟航,宋書意的‘烏鴉’不知道能不能在白天躲過偵察?”
“祁永善臨時改的時間,确實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但是行動組指揮部那邊一定會想辦法的。”紀行之倒是不怎麼在意,他被派來本來就是為了行動組的備選方案。
“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行動組還有Plan B呢。”紀行之指指自己,“Plan B的另一個重要部分剛剛已經出海了,希望他們能成功。”
時明野一愣,思索片刻,“你是說許澤言?”
“你居然還記得他的名字?”紀行之挑眉戲谑道,“我記得你當時差點出手打他。還好剛剛他認不出你了,否則不得影響他的實驗結果。”
時明野動作一滞,不确定地問,“你……跟他還有聯系?”
紀行之漫不經心地掀了掀眼皮,“他偶爾找我聊聊天而已,我也沒有那麼閑,大部分時間都在忙學業。”
紀行之沒有說的是,作為獲得時明野假死真相的交換條件,他四年前就答應了加入行動組,這四年來,他除了每年暑假會抽出幾天時間回雲海小院,幾乎沒有休息過。
倏然,房間内線電話鈴響,時明野接通,按了免提,電話那頭是喬管家的聲音,“非常抱歉,二位,由于一艘貨船突發事故,在航道中掉落了十幾隻集裝箱,為安全起見,航道暫時封閉,我們的郵輪将會延遲出發時間,待清障工作完成後再啟航。”
時明野挂了電話,對紀行之道,“看來這就是行動組想的辦法了。集裝箱落水需要組織搜尋和打撈,時間不會太短,郵輪最早出發也得至深夜了。”
“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宋書意那邊了,把陽台門給她留着就行。孩子大了,也得為哥哥們分分憂。你還是想想怎麼應付晚上的晚宴吧?老狐狸必然會把你拉到台前,用來吸引各方注意力,要是祁大祁二和你打起來,怕是他更樂見其成。”說了半天話,紀行之舔舔發幹的下唇。
注意到他的動作,時明野從茶水台上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給他,輕笑,“想通了?”
“不要把我想得太笨好嗎?”紀行之自然而然地接過礦泉水喝了一口,小聲嘟囔,“我隻是在有關你的事情上會犯糊塗。”
那天跟宋書意見面過後,他就想通了事情的關竅,老狐狸一方面把禍水東引,将兩個兒子和徐家的注意力從老幺的身上,轉移到時明野的身上。
一方面老狐狸可能對時明野起了疑,他要在外人面前将戲做足,将時明野與祁家緊緊綁在一起,關鍵時刻還能像利用聶羊那樣,利用時明野。
但如果真的是對他起了疑,為什麼不直接幹掉他?又是從哪裡生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