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強在徐家年輕一輩中當屬翹楚,一是因着血緣關系,他是徐夫人最年幼的親弟,兩個哥哥早年因怪病去世,如今徐夫人最親近的兄弟隻有他一個。家族中的幾位長輩近幾年來,也漸漸不管事,家族大權幾乎落在他一人身上。
好在徐家家族龐大,雖然徐家直系凋零,但是旁系衆多,枝繁葉茂,分布在永善集團各個重要崗位,掌握着不小的話語權。
二則是因為他敏銳的洞察力,他右眼眼皮如抽筋般直跳。說是團建,但是祁家人全部因為各種原因被留了下來,最後出發的全是徐家人,這麼湊巧?還是有别的圖謀?
再加上易博遠,這個看似無關緊要的人……
徐強蓦然想起什麼,驚得頓住了腳步,他身後的隊伍跟着停了下來,疑惑地盯着他,“強哥,怎麼了?怎麼停下了?”
易博遠之所以能進入永善集團,不就是因為他兒子幫祁永善做了事?這事還是他親自去聯系的,如今特意把人留下來,是為了什麼?
徐強看着幾步遠外的黑衣人,接人去旅遊,穿成這樣?不對勁,太不對勁了。他轉身對身旁一人吩咐道,“掉頭,回船上。”
那人不解地問他,“啊?強哥,怎麼啦?不是說去團建嗎?大夥期待好久了,咱們為了郵輪會忙了快一個月了,好不容易老爺給放松一下。”
“想要命就聽我的!”徐強低喝一聲。
他們這頭突然停下了腳步,那邊的一群黑衣人已經察覺到了不對,朝這邊疾奔而來。徐強再想跑已經來不及,一支槍口抵在他的腰間。身後的退路也被另一群黑衣人堵住。
“不想死就别輕舉妄動,上車!”為首的黑衣人咧着一口黃牙,厲聲恐吓。
徐家一行人被團團圍住,吓得瑟瑟發抖,被推搡着上了一輛大巴車。徐強被兩人架着,硬推上車,他發出凄厲的怒吼,“祁永善,你個老王八蛋!忘恩負義!你忘了當初徐家是怎麼提攜你的嗎?!”
祁永善站在郵輪甲闆上,将一切盡收眼底,龍二爺站在他身邊淡笑道,“祁董事長可真是心軟,要我說直接丢海裡就完了,何必這麼興師動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有這些人在手上,徐家才算是真正聽話。多謝龍二爺施以援手,幫祁某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龍二爺擺擺手,“祁董事長何必道謝,不過是交換罷了。這下礙事的人走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正式談生意了?”
祁永善從鼻腔溢出一聲笑,“自然,就是不知龍二爺想怎麼談?”
“去我的私人島嶼,神鲛島。”
海月織夢号郵輪在仰光港短暫停留後,再次啟航。
一隻烏鴉趕在郵輪出港前飛離船艙,在空中盤旋幾圈後,落在港口的一輛面包車上。車窗落下,一隻修長白皙的大手探出,烏鴉穩穩落在其上,被接進車内。
托着烏鴉的黎清源開口,“小宋,看清郵輪内的情況了嗎?”
宋書意擰眉歎氣,“‘金烏’和‘玉兔’都不在房間内,‘烏鴉’隻能在房間内留了密信。”
黎清源沉吟片刻,“已經抵達目的港口,卻隻下了僅僅幾十人,龍二爺和祁家人都不在其中,派人跟在那輛大巴車後,看看老狐狸搞的什麼鬼。再租一艘漁船,我們繼續跟上郵輪。”
宋書意一愣,“黎組長,這樣恐有暴露的風險。海警船無法入境,停留在公海上,我們沒有足夠的武裝力量。”
“管不了這麼多了,現在看來,卧底已經暴露的可能性很大,無論如何,我們得保證三位卧底警探的安全。”黎清源攥緊拳頭,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浮現,血液在皮膚下翻滾。
他保不住自己的妻子孩子,至少要幫紀榮生保住他的孩子。三個孩子哪一個都是烈士遺屬,哪一個都不能出事。
明明是勝券在握的棋局,到底是從哪裡開始,形成這種頹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