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在狀元府呆了一夜也沒發現什麼異常,直到第二日,她見到周熠隻身一人出了府邸,便悄悄跟了上去。
醉仙樓天字一号房内,周熠點好了一桌酒宴,卻遲遲沒有動筷,像是在等什麼人,一直等到日頭偏西,房門才被人推開,進來的正是禮部尚書劉紹民,周熠見狀,連忙起身行禮,“學生見過恩師,恩師請入座。”
言罷引劉紹民上座,又說道:“此番幸得恩師相助,學生特備薄酒,不成敬意。”說着為劉紹民滿上一杯酒,後者端起酒杯緩緩送至唇邊,輕抿一口之後說道:“那兩個鬧事的舉子和你認識?”
“認識認識,他二人與學生是同鄉。”
“哦?既然如此,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他們可是已經告到開封府了。”
劉紹民自顧自地夾起了菜,周熠卻笑嘻嘻地湊上去說道:“恩師放心,即便他們對學生知根知底,有所懷疑,但他們沒有證據,再說了,昨日官家面前,包大人不是已經說了要嚴辦嗎?”劉紹民聽罷冷哼一聲,說道:“哼,你以為包拯是吃素的?一旦你進入翰林院,就你那點兒出息,豈能不被看穿?”
周熠聽着聽着有些急了,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遞了過去,“還請恩師設法搭救,事成之後,還有重謝。”劉紹民撇眼看了看,眼睛裡一絲光芒瞬間閃過,這偌大一塊,竟是上好的羊脂玉!他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說道:“這也不難,隻要奏請官家将你外放,到時,天高皇帝遠,任誰也奈何不得你。”
“如此,學生先謝過恩師。”周熠說着将玉佩往劉紹民手裡一塞,又要給他敬酒,卻被劉紹民攔下,“包拯已經起疑,最近都不要和我走得太近,剩下的事我自會處置,至于這一桌酒席,你自己慢慢享用吧!”說罷起身,拂袖而去。
春妮回到開封府,将日間見聞一一講來,包拯氣得直拍桌子,“真是豈有此理!堂堂禮部尚書竟然苟同舉子,做出這等事來,本府這就進宮,向官家禀明一切!”
包拯剛剛起身就被公孫策攔住了,“大人且慢,雖然是公主親耳所聞,可畢竟沒有證據。”包拯眉頭緊鎖,恨不得此刻就站在禦書房中,“公孫先生,公主就是人證,那羊脂玉就是物證,如何告他不得?如若一拖再拖,待那周熠遠調他鄉,更是無從查起!來人呐,順轎!”
包拯說着就帶着春妮往外走,任公孫策怎麼也攔不住,隻得叫門口衙役,“快去請展護衛。”
等展昭來到花廳,包拯已經喚了轎夫,和春妮一起進宮去了,公孫策急得團團轉,“大人太過于剛直,這件事情從始至終,并無确鑿證據,就這麼進了宮,隻怕會遷怒官家啊,展護衛,這,這可如何是好?”展昭一時間也想不出應對之策,隻能安慰公孫策說道:“先生莫急,有春妮陪同大人一道,太後對春妮寵愛有加,即便官家龍顔不悅,也不會治大人重罪,當務之急,應是盡快找到證據,證明春妮所說确屬實情。”
展昭嘴上這麼說,可證據又該到哪兒去找呢?思來想去,他還是來到了開封府大牢。
“你二人與新科狀元是什麼關系?”
面對突如其來的展昭,葉青文二人知道事情可能有轉機了,于是連忙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盤托出。
“大人,我二人與周熠是同鄉,均是蘇州人氏,周熠家是鄉中有名的富商,家中俜有塾師,不過他一向遊手好閑,就連舉人的名号都是花錢買來的,城内盡人皆知啊,他怎麼可能考得上頭名狀元!”
展昭聞言怒火中燒,緊緊抿着嘴唇,不發一言轉身離去。留下獄中二人還不明所以,又是拍木欄又是跺腳,沖着展昭離去的背影喊着:“大人,學生所言句句屬實,什麼時候放學生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