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卿讓張龍找了幾名衙役,遮住口鼻之後提着幾桶水去到後院,顔卿又命人找來食鹽融入水中,而後将鹽水撒在後院,顔卿自己則是提着一壇酒走到馬的屍體旁,蹲下将馬嘴邊的白沫收到一個小瓶中遞給張龍,而後将一壇酒潑到馬上,之後又命人拿來石灰粉,撒在後院内,做完這些,他才拿着小瓶去找公孫策。
公孫策也是剛剛将湯藥煎好讓兩人服下,此刻顔卿拿着小瓶走來,倒叫公孫策有些好奇,“顔公子,不知瓶中所裝何物啊?”顔卿将小瓶遞給公孫策說道:“是那匹馬吐出來的白沫,若我所料不錯,這匹馬生前應該被大量喂食過曼陀羅,才會在街上突然發狂。”公孫策聽罷點點頭,“嗯,不錯,公子所言有理,微量曼陀羅可作為迷藥,可一旦劑量過大,就可能導緻神經興奮,甚至中毒死亡,如果這瓶白沫中确實含有曼陀羅,就足以說明狀元的坐騎被人動過手腳。”見顔卿投來贊同的目光,公孫策就趕緊起身回藥房研究去了,顔卿則是晃晃悠悠來到展昭房中。
禦馬師不見了蹤影,展昭也醒了,手杵在桌子上,不停地捏着眉心,還是有些暈乎乎的,顔卿見門開着,拿扇子敲了敲門,展昭擡起頭,又眯起眼睛,似乎還是有重影,隻見顔卿笑着走到展昭身側,俯下身在展昭耳邊說道:“那匹馬,香不香?”香?展昭聽到這個詞的第一反應,不是後院那匹馬,而是眼前的顔卿,他身上,好像一直有股淡淡的香氣……
“展兄?”
顔卿再次開口,展昭才回過神來,略顯尴尬的說道:“難道是那陣香氣作怪?”顔卿點點頭說道:“嗯,這東西就是制作蒙汗藥的原料,叫曼陀羅。”展昭還在凝神養息,顔卿則從懷中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遞給展昭,展昭接過來,好奇所緻,他将盒子打開,一支通體雪白的玉簪赫然在目,“昆山玉!這……”展昭皺起了眉頭,疑惑地看向顔卿,後者笑道:“此乃賠禮之物,煩請展兄轉贈令妹,代顔卿賠個不是。”展昭此時又驚又喜,還有些不好意思,他對着顔卿說道:“顔兄太見外了,不過是一場誤會,擔不起如此重禮啊!”展昭說着就要将玉簪還給顔卿,卻被顔卿攔住,笑稱:“展兄,我可不想得罪你那小師妹,收下吧,她,應該會喜歡的。”“這,哎,這丫頭,倒叫顔兄破費了,那展昭就替師妹謝過顔兄了。”展昭觀此簪無論成色還是雕工都精美絕倫,想來定是價錢不菲,但又拗不過顔卿,隻好收下。
“展兄客氣了。哎,今日包大人面聖,結果如何?”顔卿自己倒了一杯水送至唇邊,還不忘問了問趙祯對這個案子的想法。展昭道:“官家命大人徹查此案,也讓展昭追查殺害狀元的真兇。”展昭說着站起身,緩緩走至窗邊,歎了一口氣說道:“唉,今日面聖,聞河北西路又遭蝗災,但凡蝗蝻過處,皆是草色全無,顆粒無收,說不準,又要鬧饑荒了。”
展昭也不願看到百姓餓肚子,說起蝗災,他也是眉頭緊鎖,顔卿沉吟片刻,對展昭說道:“我倒有一計,不知可行否?”顔卿的這句話成功吸引了展昭的注意力,隻見他猛然回過頭,急切的問道:“是何計策?”
顔卿背過身走了兩步,“啪”地一聲将扇子合上,回眸笑看展昭,說道:“捉蟲換糧。”
公孫策在藥房裡鼓搗了半晌,終于驗出那匹馬吐出的白沫含有曼陀羅的成分,興沖沖地去找展昭,哪知展昭聽了顔卿所說的“捉蟲換糧”法,覺得切實可行,又去了包拯書房。公孫策來到包拯書房之時,顔卿正在向包拯細說制蝗之法。
“凡有蝗蝻之處,可委縣令佐親部夫打撲。如地裡廣闊,分差通判、職官、監司提舉。募人得蝻五升或蝗一鬥,給細色谷一升;蝗種一升,給粗色谷二升。如此一來,便可借助百姓之力,大宋民殷國富,又何愁蝗蝻不滅?”
包拯聽罷贊不絕口,“妙啊,百姓憑借‘戰果’就可到官府處按比兌成糧食或銀錢,讓百姓參與治蝗,省去了諸多麻煩,官府隻需備好錢糧即可,這确實是上上策啊!公子果然才思敏捷,包拯汗顔。”顔卿并無邀功之意,隻是笑道:“大人過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