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衙門外。兩個貨郎挑着擔子并肩而行。一個身材稍胖的人對另一人說道:“你為什麼要殺了謝浚華一家,他可是我們的人!舵主知道了我怎麼交代?還有,那個沈仲宣,你還不打算下手嗎?”瘦子聽了嘴角一勾,答道:“哼,你知道什麼?事情鬧得越大,顔卿才越是說不清楚。至于沈仲宣,我還有留着他給朝廷通風報信呢。京裡傳來消息,說是展昭也跟着來了,留着沈仲宣,說不定還能引出展昭,這案子要是落到開封府手裡,顔卿百口莫辯,就隻有死路一條,哈哈哈,你就瞧好吧!”
瘦子說着換了一邊肩頭挑擔,又走了幾步,離了府衙正門,從貨箱中拿出一個盒子,并趁機湊到胖子耳邊,輕聲說道:“顔卿已經切斷了我的所有下線,隻有讓你的人把夜光杯運出去了。”而後,瘦子将東西往胖子手裡一塞,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當天夜裡,一個身着月白色衣袍的人來到府衙後院牆外,趁着四下無人,雙腳一躍,從後牆翻進了進去。而這一切,都讓藏身于暗處的展昭看得一清二楚,展昭又豈會知這是薛飏的引蛇出洞之計,他擔心來者不善,便也跟着翻了進去。
另一邊,沈仲宣還坐在書桌前,手裡是兩枚梅花镖,桌上是一份剛剛完成的奏折。至于那個信誓旦旦要陪自家大人查案的沈念,早在一旁昏昏欲睡。府裡安靜得出奇。
“這種飛镖,身長不過三指,如何能一擊斃命?看來兇手一定武功高強。唉,走之前應該奏請官家向開封府借調展大人的,展大人出身江湖,有他在,或許這些問題早已迎刃而解。要不,再奏折上添上幾字,請展大人到此協助破案?”
沈仲宣自顧自地想着,忽的一陣風透過半敞着的窗戶吹進來,隻吹得燭火搖曳,仲宣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擡手攏住火苗,待火苗穩定下來,他才轉身走向窗戶,擡手欲将窗扉掩上,就在此時,仲宣看向窗外的瞳孔卻突然放大,驚得他下意識忘了躲閃,隻見他眼中一道銀光閃過,一個三指寬的飛镖正直沖他面門砸來。電光火石之間,隻聽“哐當”一聲,飛镖已然落地,而門外走廊的柱子上,也在那一瞬間插進了一支袖箭。這一切快到沈仲宣都來不及反應。緊接着便是一個月白色身影閃過,與此同時,又一個從房頂上飛身而下,此人正是藏在屋檐之上的展昭。
展昭本欲将刺殺沈仲宣之人一舉拿下,可還沒等他追将過去,那人就抛出一個煙霧彈。院子裡瞬間煙霧彌漫,伴着嗆鼻的味道,白茫茫的一片。等煙霧散去,那人早已杳無蹤迹,展昭皺着眉甩了甩腦袋,嗆咳幾聲,憤懑的說道:“此人真是狡猾成性。”說着邁步向前,先是撿起被打落的飛镖,而後才擡手拔下插在柱子裡的袖箭。
沈仲宣被剛才那一幕驚得目瞪口呆,他愣愣看向展昭,若不是他及時出手,自己恐怕已經去見先皇了,回過神後,仲宣趕緊走到門口,打開房門迎展昭進來。
“多謝展大人搭救!”沈念被仲宣這一聲感慨,擡手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問道:“大人,你這是在和誰說話呢?”“當然是和展爺我喽!”展昭打趣道,沈念這才睜大雙眼看着走進房來的展昭,一下子從凳子上竄起來,跑上前去,嬉皮笑臉地說道:“哎,展大人,還真是你,你怎麼來了?”
展昭還未答話,沈仲宣就說道:“方才若不是展大人仗義相救,你家大人我啊,早該到閻王爺那報道了!”展昭聞言搖頭輕笑,“沈大人言重了,展某不過是舉手之勞。是包大人擔心閣下安危,故而才讓展某暗中相随。”沈仲宣聽罷不禁感慨萬千,“待此案了結,回京複命之時,沈某必要登門拜謝才是!”
展昭的突然出現,對于沈仲宣來說,簡直就是如魚得水,他心中暗自竊喜,連忙拿過桌上的兩枚銀标遞給展昭。“哦,展大人,你看,這就是殺死國舅爺以及梁锴的兇器,據卷宗所載,二人均是被一镖封喉。”
展昭接過銀标一看,不覺蹙起眉頭,他又将門外撿起的銀标拿出來,将三枚銀标放到一起。三指寬,梅花狀,總有五角,靜若寒梅,放若春花……梅花镖!顔卿?!
一時間,展昭隻覺得一股冷氣從腳心往上直沖,隻因梅花镖較于其他暗器不便把握力度,江湖中人多不喜用,逐漸被淘出江湖,直到顔卿出現……這分明就是顔卿的獨門暗器啊!那剛剛那個月白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