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燈蛾撲火?”顔卿接着問道,隻見櫃台後閃出一道人影,手中銀劍在陽光下亮的晃眼,那人忽的來到顔卿面前,厲聲道:“那就是,找死!”顔卿眸光一動,一個閃身後撤,躲過劍鋒。站定之後看清來人,玄衣長衫,手握銀劍,不是薛飏是誰?
隻見薛飏一揮手,棚裡的樵夫一同站起身來,紛紛從暗處摸出鋼刀,站成兩排,直逼顔卿而來。“哼,顔卿,你今日就是插翅也難逃!”說罷又一揮手,殺手們一擁而上,卻隻聽“嗖嗖”幾聲,不遠處飛來袖箭,将來到顔卿面前的幾人射倒,展昭随後躍身而來。薛飏見勢不妙,忙提劍上前。
顔卿身上有傷,步伐不穩,薛飏來勢洶洶,她一時招架不住,沒過幾招就被薛飏鉗住。他一手提劍搭在顔卿頸間,一手按住人右肩,對着顔卿道:“閣主,信物在哪?”顔卿答道:“不在我身上。”
“胡說!”薛飏聞言,略顯急躁,顔卿趁他動氣之際,猛地擡起左手,指尖一股勁力湧出,電光火石之間,架在脖子上的劍已被截成兩段,薛飏大驚失色,他萬萬沒想到顔卿傷了右手還能使出六脈神劍,隻因他不知六脈神劍乃雙手功法,左手功力更甚右手。手中劍柄一松,顔卿已旋身離開,可劍身還是在她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薛飏氣急敗壞,扔掉斷劍,手作鷹爪又朝顔卿抓來,顔卿武功本不及他,且重傷未愈,哪裡是他對手?展昭又被餘下的殺手牽制住,走不開身。不多時,顔卿力脫,被薛飏捏住了喉嚨。
“我再問一遍,信物在哪?”薛飏提高聲音,伴随着手上用勁,隻掐的顔卿氣噎喉堵,她強提一口氣說道:“我說了,不在我身上。”
與此同時,展昭已斬盡殺手,持劍直逼薛飏,“放開她,跟我回開封府。”
薛飏冷哼一聲,“哼,展昭,就憑你?”話音剛落,他身後的樹林中又竄出數十名黑衣人,将展昭團團圍住,而薛飏還是不死心,又一次對着顔卿說道:“隻要你把閣主信物給我,我不殺你。”顔卿回以一記刀眼,冷然道:“做夢!”薛飏聞言,手上力氣又加了幾分,顔卿被他捏的幾欲窒息,就連說話聲音都已經變了,“殺了我,你也休想得到信物。”薛飏微愣,手上力道也不覺松了幾分。就在此時,隻聽路邊馬蹄聲響,白玉堂帶着衛隊飛馳而來,與此同時,鎮中也湧出人馬,原是揚州刺史麾下守軍,一時之間,小茶棚被圍個水洩不通。此一招方是計之三,黃雀在後。
殺手們紛紛後退,握着鋼刀的手也不住的發抖,隻聽展昭道:“棄械投降者,免其一死,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話音剛落,就有人丢掉了手中鋼刀,跪地求饒,薛飏見大勢已去,暗自懊惱,不過,好在手中還有一張護身符。他死死掐住顔卿,怒目圓睜,對着步步緊逼的展昭吼道:“姓展的,你若再上前一步,我就掐死她!”
展昭怒道:“你敢!”雖擲地有聲,卻是心緒紛亂,而此時的顔卿早已因呼吸不暢面色鐵青,可薛飏手上力道還在加重,死死按在顔卿頸間那道血痕上,見顔卿幾欲昏厥,展昭已是慌亂至極,他緊皺眉頭,握着巨阙的手不住的發抖。薛飏再三要求,展昭終是丢掉了手中兵刃,“哐啷”一聲,巨阙落地,薛飏暗自松了一口氣,又對着展昭道:“放了我,我不殺她。”顔卿瞪大雙眼看着展昭,示意展昭不要放走薛飏,可展昭方寸已亂,唯一的希望就是薛飏不要再傷害顔卿,他深吸一口氣,緊抿薄唇,僵持片刻之後,還是擡手示意官軍後撤放行。白玉堂急得直跺地闆,真兇重要,顔卿的命更重要,可,可這麼多人,難道還拿不下一個薛飏嗎?
薛飏鉗着顔卿一步一步往後撤,來到馬匹跟前,他一掌擊在顔卿後背,随即扔下一枚煙霧彈,縱馬離去。那一掌卯足了勁兒,隻打得顔卿氣血翻騰,喉中腥甜,鮮血溢出嘴角,倒在展昭懷裡不省人事。展昭慌忙抱住顔卿,未及查看傷勢,卻是先将食指彎曲送至唇邊,隻是輕輕一吹,遠處的薛飏就被甩下馬來。雖然隔着迷霧,但展昭心下了然。好巧不巧,薛飏□□所騎,正是展昭的坐騎白龍駒。
展昭将顔卿交給趕過來的白玉堂,一腳踢起地上的巨阙,翻身上馬,沖進煙霧中,衛隊也随展昭縱馬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