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讓你溺斃在這虛僞的溫柔裡。
“閉嘴,别吵吵!”
恍若平地一聲驚雷,這一聲直接把陸澤川從幻覺中叫醒了。
“我最煩别人跟我說,因為你是什麼,你就該怎樣怎樣了!”
妖兒站在椅子上,雙手叉腰,面色不善,很有一副大哥派頭。
此刻他頭頂上多出了一頂萦繞着綠意的橄榄枝狀光環,那股神聖威嚴的氣息直接鎮住了周遭的魑魅魍魉。
“我以為魅族挺灑脫的,什麼時候這麼窮講究了。”
“怎麼,全世界所有人都要惦記着那檔子事兒?”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還需要給個理由一二三嗎。”
妖兒祭出了法器後,被迫聽了跟前這倆魅魔長篇大論的“本性論”,當場不爽得直接怼了回去。
這都什麼鬼?!
這世上是所有種族都這麼思想封建嗎?
怎麼我是個精靈,我現在就應該清心寡欲披麻戴孝嗎?!
我就不能是精靈裡面最不一樣的煙火嗎?!
妖兒眼眸微眯:“其實理由也很簡單,一你長得醜,二你不是我的菜,三因為你長得醜,所以不是我的菜。。”
唯恐此等打擊對把臉看得比命還重的魅魔還不夠激烈,他又下了一劑猛料。
“你這行為就叫醜人多作怪。”
魅魔:“!!!!!!”
“知道自己長得醜,就該有自知之明,安分做事,老實做人,别在外面成天惹事生非。”
看着那倆人仿佛被雷劈了的表情,妖兒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
“哼,心知肚明的事,非要挑明,自取其辱。”
妖兒怼完一通,身心舒暢,轉身就對上了一臉“……”表情的陸澤川。
“你清醒啦,怎麼樣感覺還行嗎?”
陸澤川擡手指了指他頭頂上的光環。
他剛清醒過來那一瞬間都覺得自己是得償所願死後上了天堂。
“哦,這個啊。”
妖兒俯下身湊到他跟前小聲道:“這是我的本命法器,沒啥其他效果,不能打也不能治,就是能削弱一切不良狀态。”
他輕哼一聲:“要不是剛剛沒給我時間祭出法器,我還能着了那家夥的道!”
陸澤川此刻也說不上自己是什麼心情,麻木地拍了拍手。
“你厲害,你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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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厲害的小精靈,覺着這樣下去的确不太行。
“我是不是該買一個蒙臉的法器,頂着這個樣子在你們魅族的領地晃是不是很危險?”
妖兒一臉嚴肅地說。
陸澤川誠摯建議:“你其實也可以選擇離開這裡去人族的領地。”
那不行。
妖兒果斷拒絕了這個提議,拉着陸澤川到處跑,最後還真給他找到了法器的行蹤。
又一家酒館。
隻不過眼前這座酒館可比先前那個裝飾得另有一番天地,暗魔石為基,鍍金雲木牆面,連酒杯都是紫晶的,一看身價就昂貴了許多。
今天這座酒館要舉辦一場假面拍賣會,物品清單早早流傳開來,有不少珍稀法寶,吸引了一衆魔族前來,可謂熱鬧非凡。
妖兒将黑底金紋的面具戴在臉上,接過一旁兔女郎遞來的酒,暗罵一聲黑心。
為了搞到這裡的邀請函,他跟陸澤川不知道輾轉了多少方,砸了多少錢,又踩了多少坑,才最終到這個地方來。
這些天嘩啦啦的金币流看得妖兒是心絞痛。
“我們還有餘錢可以拍賣嗎?”
陸澤川無所謂道:“這個你不用擔心。”
他一臉淡然,但是妖兒實在沒法繼續昧着良心花他的錢了。
他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還有做吞金獸的天賦。
“下注了,下注了,酒量比拼,誰能挺到最後!”
“買定離手比大小,隻有一次機會,諸位可要想清楚了。”
“感謝哥哥的大力支持,奴家晚上會好~好~表現的。”
“瞧一瞧看一看了,焚炎飛靴特價甩賣!”
……
周圍的喧鬧聲此起彼伏,仗着鬥篷面具的遮掩,幺兒好奇地四處打量,眼珠滴溜溜得轉。
他看到一粗犷魁拔族豪擲千金給舞池裡的魅魔姐姐,忍不住“哇”的一聲,眼睛亮得像是知曉了某财富密碼。
就在他心裡的賺錢宏圖徐徐展開時,一轉頭對上了陸澤川“你想都别想”的表情。
妖兒眨了眨眼,啜泣一聲;“嘤~奴家還過不了心裡那坎兒,賣藝不賣身。”
最後妖兒拿着一些微薄的本金百無聊賴地跑到了拼酒那塊區域,看看有沒有機會撈點什麼。
陸澤川則坐在位子上,從儲物空間裡翻出了幾張纖草紙跟墨石,上面隐約有着一件衣裳的雛形。
他外頭對着這張畫端詳許久,又從儲物空間裡拿出了針、線、剪刀,還有一卷漆黑的布料。
緊接着,他就在衆目睽睽下開始縫、衣、裳。
來往的魔族端着酒杯言笑晏晏,偶爾有幾個注意到這,隔着面具都能看出他們罵“有病”的眼神。
陸澤川其實很享受這種專注于創作的過程,隻不過在歲月長久的無聊裡,他的表達欲日漸下降,這種樂趣也逐漸被剝奪了。
最近這種欲望又冒出了苗頭。
“哦哦哦——”
不知過了多久,幾道起哄聲此起彼伏,陡然掀翻了全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陸澤川擡起頭。
隻見拼酒區,妖兒正正坐在最中央,面前擺着好幾列空酒瓶。
他身邊的魔族個個東倒西歪,不省人事,竟是全都喝趴下了。
“這位小哥看着年紀不大,沒想到是海量啊!”主持人驚歎。
妖兒高舉酒杯,朗聲一笑,端的是豪氣幹雲。
“哈哈再來啊!一群菜雞!”
陸澤川:“……”